“文王殿下丰神俊朗、龙章凤姿,以臣女的家室相貌,的确配不上文王殿下。”
半晌之后,慕锦月才微垂着头沉声道。
“右相府白三小姐纯然率真、大方之礼,与臣女更是知己之交,臣女以为,白三小姐虽然不擅谋略,但率真大方,相比较臣女来说,更适合文王殿下这般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臣女想,文王殿下与白三小姐定可天长地久、夫妻和睦。”
永德帝听闻慕锦月此言,不由得垂眸看了慕锦月半晌,一时未曾言语。
慕锦月无论是样貌心性均是极合他的心意,更是有这般过人的医术,这让永德帝不由得对自己下旨为慕锦月与楚凌夜赐婚之举颇为懊悔。
“慕大姑娘……可还满意朕为慕大姑娘赐下的亲事?”永德帝看着慕锦月,淡然开口道。
“若是慕大姑娘另有他意,不必顾忌朕的旨意,也不必顾忌什么誓言不可废,可与朕说,朕自会为你做主。”
听闻永德帝此言,慕锦月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永德帝的言下之意。
永德帝此言是说,让慕锦月不必在意她与文王先前所立誓言,若是她反悔了,仍想嫁给文王,永德帝便会力排众议,重新为他们二人指婚。
“多谢陛下关怀,锦月对陛下赐下的亲事……并无怨言。”
慕锦月对着永德帝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轻声道。
“臣女以为,骁勇将军能征善战,是极为难得的栋梁之材,臣女
被陛下赐婚给骁勇将军,臣女……受宠若惊。”
“哦?所以……慕大姑娘早便了解骁勇将军了?”
永德帝听闻慕锦月此言,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眸中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色。
“臣女并非早便了解骁勇将军,只是曾听闻坊间传言,对骁勇将军为人略有耳闻罢了。”
慕锦月明白永德帝此言之意,此刻仍是泰然自若地道。
“臣女自幼便得父亲教诲,为人要持身周正,不可与其他世家或朝臣子女过于亲近,臣女一直谨记心中,从不敢忘。”
“慕候……果然如此说?”永德帝眸光闪烁看着慕锦月,一时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回陛下,父亲虽然少在京中,但在京中之时对于臣女与幼妹的教导却极为严格,父亲常说,身为臣子,让君上能够放心将兵权交付,也是身为臣子的本分。”慕锦月仍是极为镇静,语调极为清晰地道。
“故而武将于朝中之时,断不可与其他朝中重臣往从过密,更不可结党营私,惹君上忧心。”
“臣女虽为女子,并未身在朝中,但却一直牢记父亲教诲。”
“威远侯府与镇南侯府素无往来,此番蓦然得陛下圣旨赐婚,父亲与臣女均很是惊讶。但……父亲此次离京之前曾与臣女说,父亲对陛下隆恩感激不尽。”
“父亲的感激之情并非是因这姻缘而起,而是……因为陛下为两府赐婚之举,证明陛下极为信任父
亲与楚侯,信任两府对陛下的耿耿忠心。所以……他定誓死护卫边境,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故而,臣女才说,臣女对陛下赐下的这门亲事……并无不满,反而满心欢喜。”
永德帝听闻慕锦月所言,一时心内颇为触动,不由得一时默然。
平心而论,他身在高位,什么样的阿谀奉承之言没有听过,这番“不可结党营私、肝脑涂地以报皇恩”之言,他更是曾听朝中臣子说过无数遍,甚至闻之便觉厌烦。
但不知为何,此番自慕锦月的口中听闻这番言语,他竟觉得心内一阵感怀舒畅,甚至因之前对慕候多有怀疑和提防而颇感惭愧。
“慕大姑娘满意这门亲事,便好。”半晌之后,永德帝才淡淡开口道。
“慕候与楚侯戍守边境多年,多番击退来犯之敌,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朕……又如何不知,怎么会对他二人加以怀疑。”
“如今两府结为秦晋之好,朕更是心怀安慰,且……朕也的确认为,骁勇将军一表人才,堪为良配。”
“只是楚侯自受伤后迟迟未好,且近日骠骑将军回京途中竟遇袭受伤,朕实在忧心不已。如今……只希望楚侯与骠骑将军可以尽快好起来。”
慕锦月听闻此言,默然了一瞬,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楚凌远此番已经知晓了他的伤势,慕锦月知道,楚凌远想来定有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