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慕锦月一时难忍心内悲凉之感。
楚凌远的确是一位极为卓越难得的领兵将才,更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儿子及兄长。
“月儿,此次入宫见了皇上,可是……有所感怀?”
楚凌夜见慕锦月默然无语,以为她是联想到了此番入宫面见永德帝之时情景,这才一时感怀,此刻不由得开口道。
“嗯。”
慕锦月心内所感不好对楚凌夜解释,便微微点了点头掩饰道。
“皇帝与我先前想象中的,的确……有些不同。”
慕锦月此言一出,楚凌夜几乎是瞬时便懂了。
“月儿是否觉得,皇上与月儿先前所认为的,昏聩无能且不学无术的模样,颇有差异?”
见慕锦月此刻沉默无言,楚凌夜淡淡笑了笑,又道:“皇上如今处事的确是有失偏颇,但……陛下却绝非一位昏庸无道、碌碌无为之辈。”
“单看如今南充国泰民安、外敌不敢轻易来犯,也是因为陛下雄才伟略、有识人用人之能,才能使得南充能够安内攘外,如今百姓安居乐业。”
“许是因为太过于重视血脉亲情,在涉及诸如长平公主与怀玉公主所为此类之事时,陛下便往往是难以决断,这才使得安宁郡主与长平公主横行京城多年,造成京中百姓纷纷诟病皇室所为的局面。”
“即便皇帝果真有帝王之能,单凭他如此纵容长平公主与怀玉公主等人,如此不辨是非,便算不上是个好皇帝。”
慕锦月面色淡然地道。
永德帝能够自前朝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成功继承大统,且继位至今几十年间从未有外敌成功过境,也从未失过南充一寸土地或城池,慕锦月自然明白楚凌夜所言非虚,永德帝的确是有识人用人之能。
那日她入宫见到了永德帝,也的确有此感。
甚至因永德帝对她的格外大度宽容,让她那日不由得对永德帝生出了一些愧疚之感。
但只要想到雍王就在永德帝的眼底下翻出这些风浪,而永德帝竟听之任之甚至极力包庇于他,未曾有过一次严厉惩处,慕锦月便很难不对永德帝生出怨愤之意。
“月儿所言极是。”楚凌夜醇声道。
“以当今皇上近日所为,的确算不上是一个全然的好皇帝。”
“但……我却依然对皇上无比感激。”
见慕锦月略为不解地抬眸望向他,楚凌夜此刻又紧紧握了握慕锦月的手,继续道:“我感激他作为父亲,给了月儿生命,使得月儿有机会来到了这世上。”
“我更是感激,他竟可以暂且放下心内对威远侯府与镇南侯府的怀疑与提防,为月儿与我赐下这门亲事。”
慕锦月听闻楚凌夜所言,此刻不由得心内一软。
若是不论及她的身世,与永德帝对长平公主与雍王等人的盲目庇护,单论此番赐婚于楚凌夜与她,且还愿保留她的吉星之名,她的确是应心存感激。
“月儿,再有一月,月儿便终于要
成为我的妻子了。”
楚凌夜此刻眸光满含情意地看着慕锦月,柔声道。
“如今即便大婚在即,但……我却还是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想……立时便永远拥有你……”
慕锦月听闻楚凌夜此刻一派深情之言,此刻不由得面上一红,但还是红着脸轻声道:“我也是……”
楚凌夜此刻双眸一错不错地看着慕锦月,终于再也忍不住起身立在慕锦月身前,而后将她拥在了怀里。
慕锦月被楚凌夜拥住,此刻将头靠在楚凌夜劲瘦有力的腰腹之间,只觉得无比安心。
她的确也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想要早日离开威远侯府这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尴尬之地,迫不及待想要生活在有楚凌夜的地方,自此可以与他朝夕相伴。
…
第二日,果然便有太医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上门来为慕秋霜诊脉。
而此刻慕锦月已是来到了霜雪阁中。
因有慕锦月在,慕秋霜只觉得心内一片安定,并未如何慌张。
在慕秋霜的贴身丫鬟前来传报,说太医已向着霜雪阁而来之时,慕锦月便立时递给了慕秋霜一粒药丸要她吞下,而后更是取出随身的金针,极为迅速地在慕秋霜的腰腹之间连施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