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莫不是以為我死了,便可擁戴丹軼部那個小崽子,繼單于之位?」
大義凜然的話語驟然被尤班單于戳破,古可爾等人的眼神頓時一變,然而事到如今,再多的話語也沒有了意義。古可爾大喝一聲:「殺!」
「誅殺尤班,另立新王!」
「噗」!
古可爾雄壯的身影,陡然凝滯。
一道箭矢從他背後穿胸而入,雪亮的箭鏃透出了前心!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古可爾拼命地想轉過頭,質問身後埋伏的人,為何要繼續擁戴尤班?
尤班單于猩紅的雙眼慢慢掃過他胸前透出的箭鏃,哈哈大笑道;
「大軍起行前夜,我早已命人,將那個小崽子毒殺在了帳中!」
「我怎麼可能將此等後患,留在後方?只可惜,若非有他捏在我的手裡,你們又怎麼肯……如此聽話呢?」
古可爾瞪大著雙目,壯碩的身軀,終於轟然倒下。
鮮血潑天而起,亂箭如雨,丹軼部的將領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目,鷹師喊殺而來,單于王帳之前,屍橫如山。
尤班單于猛地彎下腰,早已僵硬的胳膊拼命扶在門邊,然而,他最為信任的鷹師親衛,卻無一人敢上前攙扶。
尤班單于癲狂的雙目幾乎是渴求般掃過鷹師親衛一具具健壯的身軀,猩紅的舌尖突然舔舐過唇角。
他的鼻端,嗅到了一絲健康的、新鮮的血液味道。
真正的解藥,究竟是什麼?
他猛然上前一步,想要從丹軼部將領的屍體上尋找些什麼。然而,就在此時,早已伏在地上成為一具屍體的古可爾,在尤班單于靠近的一刻,忽然暴起。
他的袖口中,寒光倏忽一閃。
尤班單于心知不妙,就欲向後暴退,可惜他的假腿行動不便,身體更是提不起一絲力氣!
古可爾的背後,被鷹師的箭雨射出了無數血洞。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袖中藏匿已久的匕首,猛地脫手擲出。
尤班單于大叫一聲,驟然向後仰倒。
一柄雪亮的匕首,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右眼之中!
……
高山之上。
盧辭一身銀甲沾滿灰塵,雪白的征袍也浸透了鮮血,變成了深一塊淺一塊的斑駁之色。
一個校尉模樣的人站在他身後,躬身道:「盧將軍,此山,正是鐵鎖山,山下江流狹險之處,便是鐵鎖關。」
他的語氣哽咽了一下,輕聲道:「吳存將軍,便是戰死於此處。」
盧辭沉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