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老妇人擦着眼泪,赶紧拉住李炤的衣裳,不让他往外走,“还是顾及自己的性命要紧,我们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愤怒,而平白断送你的一条命。”
“那房氏可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我知道小郎君能够这般出门在外,家里肯定也不是平民之家,”老妇人指一指他腰间的长刀,“但就是强龙也难压地头蛇,更何况要面对的是房氏。”
“是啊,小郎君还是尽快走吧,不然等到一会儿房氏的人来捉小老儿夫妇,你就要被无辜牵连。”老汉也叹着气,“到时候你家中人该如何的上心。”
这对老夫妇挡在李炤的身前,生怕他冲动行事。
李炤望着这对老夫妻的凄苦的面容,心中悲哀油然而生。这世道之间,竟然能有这样的不公之事,不平之路。
他们有什么错,只是在自顾自的努力活着,却偶然有一日,因为那些纨绔者的心血来潮,毁了一家子。
“我一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李炤握住老夫妻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不相信,云州上下无一人有公道在存,天下终究是公平道义占上风的,绝不会任人鱼肉宰割。
李炤稍加用力,挣脱老夫妇的手,转身便飞快的投入茫茫夜色。
房氏是云州的大族,甚至不需要问路寻找,只往最繁华的街道上去,便能够看到那幢巍峨的府邸。
不愧是云州的霸主,那等嚣张的气焰,连府门口的石狮子,都张牙舞爪,恶相丛生。
李炤以刀鞘敲一敲门,并不出声。
里头鸦雀无声,竟连问话的声音都没有,徒留那两盏高高悬挂的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晃晃荡荡。
这可怪不得他了。
李炤脚上轻轻用力,蹬上那森严高墙,站在墙头往里头打量着。
门房那边,有看守的仆从,正紧紧闭着眼睛,安详的休憩着,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嘴巴大张着,发出高高低低的呼噜声。
堂堂的房氏之族,府中之人竟然如此的懈怠。
李炤忍不住的嗤笑一声,纵身一跃跳下围墙,到门房那里,翻看着桌上摆着那一大串的钥匙物什。
那门房似乎有些察觉,眼皮子动了动,有要醒来的趋势。
李炤一个反手劈来,便让此人陷入更深沉的梦乡。
他略带嫌弃的看着此人身上的衣物,不知是否睡前喝了一顿老酒,此人浑身酒气不说,衣襟口不仅有涎水痕迹,更有菜饭残渣,酒气混杂着熏臭的肉味,直扑人的鼻子。
还是算了,穿上他的衣服,呕也要呕死。
李炤拿过钥匙,将门房的木门从外头堵住,径自就往府里头去。
要不怎么说房氏豪奢呢,饶是在夜间,整座府邸也亮如白昼,可路上却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