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到底是脑子快些,或者说她是姐弟二人中明显的首领,她只是些微的怔了怔,便恢复往常的笑意,“大娘子此话真是令人伤心哪,就不能是我姐弟二人为娘子的风采所倾倒,故而一定要留在娘子身边吗。”
这套说辞房妧已经是听到不想再听,她厌倦而冷淡的移开目光,“若是不放我回去,那么二位就准备着迎接房氏和崔杨两家的追责。”
她鲜少搬出家世来威胁旁人,但面对这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房妧也是实在不想再虚与委蛇。
只要能尽快结束这没头没尾可笑的闹剧,她不在乎怎么的仗势欺人。
对付恶人,有时候要暂且抛下一些东西。
纵然贺家姐弟在西疆为非作歹,是无冕之王,在京城也要顾忌着些许起码他们得掂量掂量,同时惹到三家权势不小的大族,可好收场。
果然贺元慢慢的松开房妧的手,笑容有些僵硬,“何必这么认真呢,房大娘子,我也是一片好心,只为让大娘子心情愉快。”
“有美人郎君相伴,岂不是人间一大乐事?”
她鬼话连篇,房妧听得耳朵都发疼,她将手缩回袖中,在宽广的大袖里,轻轻舒缓着被攥得发白发青的手。
贺元手掌里灼热的气息,竟然一丝一毫也没有传递给她,反而使得她的手更加的冰凉。
“还不肯说么,”房妧微笑着,如同以往一般的淡然,“我只能送客。”
百康巷的宅邸之内,都是她的人手,便是贺家姐弟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没法子翻出风浪来。
贺元的面色几经变换,最后摊手笑笑,“行,既然大娘子执意如此,我只好坦诚相告,只是你的人要退下,此事事关机密,我不可能告知这许多人。”
“不行,”房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我需确保自身安稳无虞。”
言下之意便是提防着两姐弟,怕他们俩趁机挟持房妧。
“大娘子真是谨慎,不愧是梁国公世子教养的女儿。”贺元哈哈大笑起来,倒也并没有再强调让仆婢们退下,“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可计较的,便随大娘子的意愿。”
房妧心中一沉,“你怎知我的父亲?你们暗中查他?”
自己的父亲梁国公世子已然故去多年,依照贺家姐弟的岁数,不该对他口出如此熟稔的语气,仿佛是对房钺的事情了如指掌。
“怎么,房大娘子现在觉得有些兴趣了,”贺元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望着她,尖细的下巴扬起,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只要大娘子你接受我的好意,将我这阿弟随身带着侍奉,我定知无不言。”
房妧冷下脸,转身便要进屋里去,“我不必同你做这个交易,父亲的音容笑貌,我铭记在心,无需在一个外人那里得知。”
她并不相信,贺家姐弟对她父亲的了解,能比她这个女儿还要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