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围大厦,敌人格杀勿论,通知黑枭,掘地三尺也要把子爵找出来。”
傅闻安咬牙切齿,他转头,下意识看向谢敏,只见特工斜倚在破烂的柜子旁,身子笼在阴影里,正举着枪,沉默而如猛兽凝瞳,透出死寂的锋锐感。
枪口正对傅闻安。
谢敏双手握枪,扣下扳机。
砰——!
子弹出膛。
那一刻,傅闻安以为自己看清了未来。
他想象到子弹切入肉体时的绞杀力与破坏性,肌肉坏死、血液奔流,一切生命无论尊贵卑微都在其威慑下平等。
当他看到特工用坚定不移的冷酷眼神望向他时,一种出离的愤怒与杀意燃烧着他的理智,不知是什么落空,剜掉心口血淋淋的东西,徒留一片凄惨的空洞,寒意从空洞中渗出,怨毒地侵吞着他的骨血。
傅闻安一瞬间得知,那是嫉妒与憎。
嫉妒他人成为谢敏的优先选择;憎恨谢敏的无情无义。
但恶人的情绪达到顶峰时,当傅闻安恨不得一枪崩了谢敏时,那颗命中注定要穿透他头颅的子弹,擦过他的头顶,向身后飞去。
子弹打断支撑繁复红绒窗帘的支架,厚重布料从天而降,如同逆涌的波浪冲至疮痍遍布的地面。光线被吊诡的黑红色隔绝,昏暗而旖旎的阴影笼住傅闻安的面容。他怔了一瞬,紧接着,沉底的情绪如同海浪后沉渣泛起,苦涩而难缠。
他向谢敏走去。
只走了三步。
一发不知名的火箭炮突然从窗外发射,劲风狂涌,厚重落地窗帘被掀起大片,从南到北,琴键般此起彼伏,如浪花般绚丽。
火光在傅闻安背后炸开,仿佛硝烟拥护着灾厄之主,炮弹中心,正是他先前所在的位置。
傅闻安咬紧牙关,瞳子掠过一抹冷光,凝视着谢敏。
谢敏把额头贴在冰冷的木柜上、缓缓闭上眼睛。
从第一发剿灭火箭炮的出现开始,谢敏就锁定了支援者的位置,毫无疑问,支援者属于“殉道者”。
在子爵消失后的第二发火箭炮,是对傅闻安的最后威慑。
打下帘子,视野消失,谢敏断送了这最后的机会。
而这一点,傅闻安同样明白。
过了几秒,或许是十几秒。
等到谢敏呼吸都衰弱,右腿彻底因失血而麻木,感觉有阴影覆下,他用后脑勺在柜子表面蹭了一下,而后疲惫地睁开一只眼睛,
“你逃不掉了,谢敏。”
男人说道。
谢敏如落进深渊般晦暗莫测的涡流中,掌控权已然易主,但他笑了,近乎懒散地挑了下唇,唇间有血,显得整个人鬼魅而妖异。
“那可说不准。”
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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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