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慨叹,带着一丝欣然:“连我也看不透你的修为了——”
“想不到我座下的弟子中,竟是你的进益最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容屿似乎在听到“弟子”二字时,顿了一下。
……
我被困在这方寸之内,甚至无法离开。
我只能看着这位云棠尊者。
她会喝容屿煮的带着淡淡涩味的苦茶,坐在床边的竹榻上打坐半日,看那些晦涩的术法书,时常只穿素白色的衣裙……
她更像容屿与我描述中的若棠。
这三年,我被他塑造成了一个影子,只能卑贱地存活于阴暗处。
我或许永远也找不到自己的来处了。
似乎有什么冰凉顺着眼角流下。
我听见云棠尊者略带疑惑地问容屿,“角落那只傀儡是不是落漆了?”
容屿顿了顿,转身将眸光放在我身上。
他慢慢地走过来,看见这只容貌丑陋的傀儡灰败的右眼落下了一滴血泪。
良久的沉寂。
他拿起我,视线骤然翻转,我只能看见他走动间翻飞的袍角。
然后是整齐堆放的木料。
我认出来这是他平日里用来制作傀儡的仓库,案旁的鼎炉正燃着火。
因为我差点在她面前露出破绽,他便想要亲自销毁我这个替代品。
那簇幽蓝色的灵火在我眼前慢慢放大。
灼热的温度差点碰上我的鼻尖,他又忽地停下动作。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油瓶,眼中突然一涩。
先前没有点灵的傀儡,都堆放在仓库中,有些关节处都僵滞了。
我便想了个法子,定期给所有的傀儡搽油,后来病中烧得糊涂时还扯着容屿的衣角,让他不要忘记这件事。
而现在,不知他为何改变了主意。
我被扔进了那堆还没制作完成的傀儡堆中,掩上的门吞噬了最后一点光。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我本以为要永远被囚禁在这具傀儡中。
忽地有一双手捧起了我。
08
是苏若棠。
她看着我眼神中满是探究,手中掐诀,法力的微芒亮起。
我一愣,她不是没了法力吗?
随即又反应过来,当初能将玄枭封印住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她怕是早就有了疑虑。
很快我便感觉到我的身体能够动弹了,我嘶哑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捧着我的手突然紧了几分,她问我:“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
能够为了降魔牺牲自己,这样心存大爱的女子,或许真的能够帮我。
喉咙暂且无法顺利发出声,我只三言两语地将事情概括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