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行心头一震,猛地抬头,对上鲁元初的目光,鲁元初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这般没头没脑地…”
秀行定定看他,咬了咬唇,终于说道:“是…我得知了要换辅神者之后,我问师父,将来会不会忘了我。”
鲁元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如此…我说的果然没错,神君对你真的是格外之好。”
秀行很是疲倦,道:“元初哥哥,我、其实我…”
鲁元初却起了身,缓缓地走到秀行身旁:“其实什么?”
秀行抬头看他:“元初哥哥,其实我…我对师父…”鲁元初略微弯腰,不疾不徐地截断她的话:“秀行…你是不是如我这般,太过高兴了?”
秀行怔怔地,元初望着她的眼睛:“你看,先前我还说,要等你两年,实在是太过漫长,简直不知如何熬过…可是现在,简直似美梦成真,我几乎怀疑…九渺山的灵台镜是因为感知了我之心情,故而格外开恩,将你放下山…让你…同我及早成亲。”
秀行的嘴唇微微发抖,元初抬手,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捏,又在她的唇上亲了口:“傻丫头,你是欢喜傻了么?还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故而难过?”
秀行不知所措,微微避开:“元初哥哥…”
元初却一笑,自顾自道:“我不过是玩笑而已,秀行同我青梅竹马,必也不会负我,对么?”秀行一个字也说不出,鲁元初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摸过,便缓缓地又滑到肩头,轻轻捏着她的肩膀,凝视她片刻,忽然猛地将她抱
入怀中:“秀行,你必不会负我,对么?!”
秀行被他抱得极紧,急忙用力挣扎:“元初哥哥!别这样!”
鲁元初却轻轻喘息着,往前一压,竟将秀行压在床上。
秀行大骇:“元初哥哥!”
鲁元初抬手,将她的衣领一扯:“秀行,给我罢!”
秀行大叫一声,来不及多想,抬脚踢向鲁元初腿上,同时一巴掌甩了出去。
鲁元初闷哼一声,腿上本就伤着,被秀行踹到伤口,一声疼得流汗,脸上那巴掌虽响,却也算不得什么。
秀行见他脸色不对,急忙爬起来:“元初哥哥,你怎么样?”
鲁元初疼得脸色煞白:“我…我没事…”眼神复杂地看了秀行一眼。
秀行后悔之极:“元初哥哥,对不住,我…你打我罢!”鲁元初定定看她,叹道:“我舍得么?算啦。”秀行道:“元初哥哥…只是…”鲁元初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果然我也该催着父亲早点儿办亲事才好,到时候看你还敢这么对我么?”他虽然疼得厉害,说这话之时却带了三分笑意,忍痛带笑的模样。
鲁元初去后,秀行心事重重地,低头看看,却见衣领处有些被扯坏了。秀行很是恼怒,便把包袱取过来,打开来想找件衣裳换一换,谁知包袱打开之后,一件熟悉之物便出现眼前,秀行抬手摸摸,触手生温,竟是先前清尊给她的那件赤狐裘。
在离开之前,她刻意没有取的…怎么会出现在包袱里?秀行呆呆看着,把赤狐裘抓起来抱在怀中,无声地落了泪:她自然知道赤狐裘为何竟出现在自己包袱里的。
只是…到底是离开他了,纵然心中万般不舍…
虽然知道迟早要离开他的,但是…连又一春的桃花都也不能一同共赏了,说好要吃的桃子…
一念至此,泪落如雨。
秀行暗自伤神,却听得外头“嗤啦嗤啦”地声响,她疑心是鲁元初去而复返,便急忙拭干泪,回头道:“谁啊,我睡下啦。”
却听门口有人道:“丫头,是吾,开门,吾来投奔你啦!”
秀行一听这个声音,又惊又喜,急忙从床上跳下地,叫道:“灵崆!”
秀行跑到门口,将门打开,果然地上有一个圆滚滚的家伙,秀行开门之时他便跳起身来,亲热叫道:“丫头!
”
秀行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低头看,果然正是灵崆,头上仍旧戴着纯阳冠,身上还背着个跟他身形似地圆滚滚的包袱!果真是个离家出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