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府也有两年,如何至今未曾见喜?此事还需多多上心才是。”
薛文进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妹妹一番。
薛清澜心里颇不自在,搪塞道:
“齐王府侍妾众多,王爷几月里也不过来一回,我有什么办法……”
“唉……你无事还是多进宫,与贵妃多多走动吧!”
薛清澜自然应是,此后又恢复了隔几日入宫侍奉贵妃的习惯,倒比以往更为殷勤些。
她三五日便来一回,贵妃宫里的太监宫女习惯了,便也少加阻拦。
这日她做了鲜花饼和玫瑰饮,让侍女用食盒捧了,坐了轿子进宫去。
贵妃午后歇晌起来,喜欢用些茶点,这玫瑰有养颜功效,想必能得她欢心。
薛清澜一路行来,宫门的太监只看了食盒里的物事,便让她自行进去了。
行至贵妃内宫,薛清澜方觉有异,平日里五步便有一位宫女侍立,今日为何这宫中不见人影?
她脚步迟疑起来,一步缓过一步,落脚也下意识地轻了些,连跟着的侍女也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响动。
再行得近些,薛清澜隐约听见正宫内有个粗哑的声音,她心内一懔,贵妃宫内为何有个男人?
她迟疑片刻,打手势让侍女悄悄跟着自己,绕到内宫后墙外,让她藏到花木之后,自己蹑手蹑脚地靠近,俯身于花窗之下。
屋内果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贵妃可要早日拿定主意,此事您瞒了齐王二十余年,早晚有一日瞒不住,若是被宣元帝知晓,说不得您,齐王和齐王府上下几十口人,都是杀头的罪。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做掉他,让齐王早日登基。”
薛清澜心砰砰砰地,她捂住嘴,生怕自己呼吸重一点,被屋内人发觉。
贵妃幽幽地说:“此事隐秘,皇上如何能得知,只不过你们不肯放过我母子二人罢了……”
那人嘎嘎笑一声,如老鸦般刺耳。
“吾等领赵阁老之命,在宫中暗藏多年,宫外又不知有多少能人志士,为了齐王与赵家大业奔命,如今折损过半,余下的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几十年经营,不管是为了太后与赵阁老遗愿,还是为了这些人有出头之日,贵妃都不可罔顾啊!”
一阵沉默,见贵妃久久不语,那人声音里多了些胁迫。
“若贵妃始终不肯配合,那吾等只能自行其事,齐王是赵阁老血脉,此事告知于齐王,他必定不会像贵妃这般妇人之见,到时吾等起兵闯宫,贵妃若不想为宣元帝挟持,逼迫齐王,起兵之时,不若自行了断……”
贵妃轻笑起来。
“起兵?赵启坤费劲心机,十几年也未曾染指兵权,你们哪里来的兵?就靠那千余死士?不对,如今大概也就剩一半吧,你别忘了,洛子清还在京城,洛家军一万人,捏死你们就好比捏死蚂蚁一般……”
那人语塞,好一会儿才道:
“所以才要贵妃相助,若您在宫内,给皇上引荐此方士,下药之事不必你动手……甚至可以一直瞒着齐王,等事成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若贵妃一直不配合,大不了鱼死网破……”
薛清澜在窗外早已目瞪口呆,一时身子僵了,差点摔倒,脚底一滑,踩到一根树枝,嘎吱一声。
屋内那人一声厉喝:“什么人!”
闪身过来,推开花窗,几只翠鸟从竹林里飞出去,哗啦啦作响。
躺倒在窗沿底下的薛清澜惊惶泪流,浑身颤抖。
那人巡视一番,才关了花窗道:
“贵妃不必担心,宫中侍女太监我都已让常嬷嬷遣开,今日你我会面,不会有第二人知晓。只是贵妃切不可犹豫,你只与宣元帝说,听闻京城中贵妇们传言,此方士有秘药方术,可振男子雄风,其他的,都无须你操心。”
宣元帝年逾五十,近些年在床底间确实力不从心,自古帝王,谁不想长生不老,青春永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