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公点头,“是不掌兵,但啸山关的钟将军的女儿嫁给了西王世子。虽说只是个侧妃,可钟侧妃给西王世子生了长子,膝下三子一女,那位正经的世子妃可是没儿子的!钟将军镇守啸山关多年,手下兵马不比辽王差哪儿去啊!”
苏惟生立即明白过来,“作为朝廷钦封的西王世子,正妻必然是朝廷赐婚的京中贵女,这样的身份,当然会让西王父子忌惮。而钟将军在那时将女儿送进西王府,虽无正妃之名,却有正妃之实,挺划算哪!”
何轩诧异道,“这位西王只仰仗亲家,就不怕事成之后被人摘了桃子,或者成为傀儡皇帝?”
苏惟生意味深长地道,“你怎知他现在就不是个傀儡呢?”
何轩一愣。
申公公惊叹地看了他一眼,这位苏大人的嗅觉当真敏锐!
何轩回过神,“若是两边在京城外先打起来,那才好笑呢!”
苏惟生跟申公公对视一眼,这……
西王辽王都是太宗之子,出身相近,年龄相近,在太宗当政时就为皇位争破了头,要不是熙和帝后来居上夺了皇位,这两位说不定当时就得拼个你死我活。
时隔二十多年,仇人见面……也不是没可能啊!
苏惟生大汗,“应该……不至于吧?”
此时两边共同的敌人是远庆帝、是朝廷,要自个儿先打起来,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吗?
傻子才那么干呢!
“对了,公公可知那两位麾下军队的风评如何?”
申公公迟疑了一下,“虽不至于像外族入侵那般烧杀抢掠,可有时为了物资补给,难免会……那两位封地上的百姓,过得也很是一般。”
苏惟生跟何轩的心,同时沉了下去。
踏进议事厅,正听得一名属官高声道,“辽王西王谋反,京城定然告急,王爷何不领兵进京勤王?”
两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进了屋找位置坐下。
滇池王面色如常,对二人点点头才看了一眼那名属官,而后转头望向其他人,
“你们认为呢?”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道,“皇帝虽惹了众怒,但毕竟是一国之君,辽王与西王此举不忠不孝不义,可来势汹汹,不容小觑。若是王爷能帮助朝廷解了京城之围,不止皇帝,京城百姓也定会感激王爷!”
苏惟生心说,这话说得可真够隐晦的,不就是要滇池王以勤王之名带兵进京打跑辽王和西王再弄皇帝吗?
滇池王面沉如水,看不出赞成还是反对。
罗长史揣测着滇池王的心思,缓缓道,“京城虽然被围,却也不是那么好攻打的。抛开明达关守军不提,光是禁军、三大营和神鹰卫加起来,都有二十万之数,还有火枪火炮呢!”
“就算集辽王和西王之力,也不过十来万,除非三大营放弃抵抗或有内应开城门,否则……定是一场恶战,还有的打呢!况且朝廷并无明旨,王爷若在此时贸然行动,反而落了下乘。”
那名属官一听,冷笑着道,“皇帝不得人心,谁知会不会有人大开城门迎二王入关?再说西王辽王一路抓壮丁,到了京城怎可能还是原来的兵力?即便都是新兵,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呢!”
“且皇帝愚蠢,身边奸人众多,一时被蒙蔽了也未可知。若是人人都等着皇帝下诏,岂不误了大好时机?到时候难道还要王爷再次对仇人的儿子俯首称臣吗?请王爷三思!”
滇池王再次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先生,你说呢?”
羽先生近来病了一场,现在脸色还惨白惨白的,还没开口就先咳了好几声,好容易平息下来,才摇头道,
“王爷,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