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王沉声道,“不错,坐收渔利才是上策。何况如今灾民遍地,民不聊生,本王若跟着起兵,跟草菅人命的二王又有什么区别?”
“就算打着勤王的旗号,百姓也不见得会感激,说不定还认为本王与那些人是一丘之貉,得不偿失啊!”
此话一出,众人便知滇池王主意已定。
何况苏惟生和罗长史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等花城再发展一段时间,等京城那三方打得筋疲力竭再动手,胜算不是更大吗?
暗地里再笼络笼络人心,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事来着!
羽先生微微一笑,其实他跟滇池王早就讨论过这件事,滇池军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的。
“虽不能进京勤王,却也不是不能再加把火。新帝虽然年轻,但毕竟因火灾受过重伤,也不知身子到底恢复得如何。他膝下也有两子,眼下朝廷风雨飘摇,很该立个太子以防万一才是。”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苏惟生险些笑出声,这招也忒损了些!
远庆帝当年被火烧得精光,原来的媳妇儿孩子早就死了。不过熙和帝并不愿委屈这个儿子,事后不到一年,便为远庆帝重新赐了婚。
一正一侧,继室同样出自镇国公府。
所以如今远庆帝是有两子,一个两岁,一个还在襁褓中呢!
这时候请立太子,无异于火上浇油,俩皇子的母家不掐起来才怪。
同样,若当真立了太子,辽王西王那边一着急,说不得也要加快脚步,如此一来,三方不得打得更厉害了?
正如羽先生所料,滇池王派专人送到京城的折子果然在朝中掀起了又一番风浪。
文武百官传阅之后,不少人暗骂滇池王唯恐天下不乱,自己躲在万里之外看戏,压根儿不管京官的死活。
大皇子的母家却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就是镇国公。
镇国公的女儿是当今皇后,外孙是远庆帝嫡长子,早些定下名分,往后能省多少事儿?
自己跟着远庆帝这么个出身不正的东西,背了多少骂名,为的不就是这个太子之位吗?
二皇子的母家昌安伯府也不是没想法,可前头还有个绊脚石哪!
于是辽王西王还在跟明达关守军较劲儿的时候,朝中已是暗流涌动。
这两个倒也不蠢,知道京城是块硬骨头,便先放下旧日仇怨结成联盟,并约定谁先攻进龙乾宫,砍下远庆帝的首级,另一方就甘愿奉他为主。
不过双方心里都清楚,所谓的君子协定只对君子有用,他二人从未以君子自居过,所以具体如何,到时候还要各凭本事。
……
又是一年开春,花城的土地一日日复苏,乡野田间里,农人们干得热火朝天,只恨不得争分夺秒地把庄稼种下去。
经过去年一年的努力,土豆、红薯和双季稻的粮种已达到了一个庞大的数目,花城周边的村落、治下的每个县城都或多或少分到了一些。
拿着这些粮种,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希望之光。
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会饿肚子了!
已逃难到花城的难民,很少有启程回老家的。老家再好,如今剩下的也不过是一间破草屋,和已经荒废的土地罢了。
钱老头也在其中,“都说故土难离,可当初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才会逃出来。如今再回去,从前的房子和土地在不在还两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