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惟生终于缓过劲来,黎映又来了一趟府衙。
苏惟生下意识一抖,“小祖宗,我上回的伤还没好呢!”
黎映掏出一封信拍在桌上,“什么伤?有正事儿,我父亲回信了!”
这信上,说的是郑岁寒和郑风辞的事。
郑岁寒本是庶子,在府里一向没什么地位,还是有次郑风辞偶然路过,见他被下人欺负,吃的穿的皆被克扣,比府里的粗使下人都不如,心生不忍,就帮了他一次,安排了忠厚老实的人过来伺候。
郑岁寒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府里其他人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从此就缠上了这个二哥。
因而他算是跟在郑风辞、杭参政和礼亲王的屁股后面长大的,一身武艺和兵法也是郑风辞和杭参政所教。
郑风辞获罪之初,他与杭参政四处奔走,却都被含混了过去,啥也没查到。
郑风辞被流放之后,郑岁寒本准备立时追过去,谁晓得还没出门,就被老定北侯抓起来行了家法,说是他打碎了什么御赐的琉璃盏。
天地良心,什么狗屁琉璃盏,他见都没见过!
有郑风辞的事在前,老定北侯兴许是担心被问罪,下手也狠,只打得他遍体鳞伤,半分也动弹不得。
没了郑风辞,没人把他放在眼里,缺医少药的,光是养伤就养了好几个月,连床都下不来。
就在这期间,传来了郑风辞的死讯。
郑风辞的尸身被送回侯府时,郑岁寒愈发心灰意冷,每日只浑浑噩噩地躲在灵堂后面,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理。
下人对他的行踪也不甚在意。
就是在灵堂后头,他亲耳听见了定北侯与礼亲王的谈话,说什么,
“人我已经替你料理了,香贵人的事儿你可得烂在肚子里!否则即便活不成,我也要拉着你陪葬!我倒要看看,连一母所出的胞弟都容不下的毒辣玩意儿,还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做这个世子!”
郑岁寒如遭雷击,他做梦也没想到,郑风辞的死竟是眼前这两人所为!
一个是嫡亲兄长,一个是亲如兄弟的至交,郑风辞竟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上!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郑岁寒思前想后,便觉得杭参政也不可信,否则堂堂扬威侯府三公子,怎会查个真相都那么费劲?
再说杭参政与礼亲王同样交情莫逆,谁知道前者会偏向谁?
礼亲王身为皇家人,那会儿还挺受熙和帝宠爱,再加上当初的定北侯世子、扬威侯府的嫡出公子,他一个小小的庶子怎能匹敌?
所以郑岁寒转头就去找了老扬威侯。
郑风辞可不是郑岁寒,惊才绝艳、天纵奇才,直把资质平庸的兄长比成了个渣渣,一向深得老定北侯夫妇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