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岁寒心想,最疼爱的儿子死得这样冤枉,父亲怎么着也得讨个公道吧?
谁知道……
谁知道老定北侯不知是不是为了保住嫡长子,竟反将郑岁寒软禁,意欲将他弄成个废人养在家里,再也无法泄密。
郑岁寒只觉得天都塌了,父亲、长兄……这个家还像个家吗?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便在小厮陈义的帮助下,赶在老定北侯去找定北侯之时想法子弄晕守卫,逃了出去。
只是老定北侯发现得很快,陈义扮成郑岁寒引开追兵,后者一路东躲西藏,直至遇上回乡途中的苏正武。
黎映缓缓道,“父亲与苏伯父分别之后四处游历,岂料遭到追杀,误入玉观山被我母亲所救,此后就一直在西南。后来知道我们全族的怪病,便带着母亲回了一趟京城,顺便四处寻找治病的法子。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礼亲王的事,明白自己误会了杭大人。”
“只是那会儿杭大人已经外放,礼亲王已死,没人能再证明二叔的事与定北侯有关。他一介江湖草莽又实在无力抗衡定北侯府,再加上全族性命攸关,父亲只得暂时将事情放下,全力寻找解药。”
“带我去江南那一次,应该是时隔多年后父亲头一次见杭大人,多年不见,故人早已生疏,父亲不知出于何故,并没将真相告知。直到父亲立下功劳返回西屿关,离开时留下那封信。”
黎映叹了口气,“只是如今天下大乱,京城被围,杭大人即便有什么想法,也无法再做什么了。且看以后吧!”
苏惟生沉默良久,“不知姑娘发现没有,这件事其实还有不少疑点。”
他当初听蒋嬷嬷说了之后就觉得奇怪,礼亲王再爱慕杭氏,让郑风辞流放便已足够达到目的,为何非要弄死他不可?
原来是被人抓住了要命的把柄,不得不为。
可定北侯又是为了什么?
黎映道,“我也觉着奇怪,难道一个人真能心胸狭窄到如此地步,连亲兄弟也容不下?何况当时他名分已定,皇帝圣旨钦封的世子,若非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继承爵位已是板上钉钉。二叔再出众,又能造成多大的威胁?”
苏惟生点点头沉思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我记得蒋嬷嬷曾经提起,宁国大长公主对郑二公子甚为喜爱,当时还有传言,说她有意过继!”
黎映恍然,“你的意思是,因为神鹰卫?可二叔若真能过继给公主,掌了神鹰卫,对定北侯府不是好事吗?”
她皱起眉头,“届时互为倚靠,定北侯府何愁不能更上一层楼?”
苏惟生喃喃道,“万一有人不愿见到这种结果,蓄意挑拨呢?”
黎映想了想,“那么,兴许与京中权贵有关?那几位国公、侯爷什么的,都有可能。”
“不,”苏惟生沉声道,“嫌疑最大的并非那几位,而是另一个人!”
黎映不解道,“谁?”
苏惟生一字一顿道,“先帝!”也就是熙和帝。
“宁国大长公主有言在先,百年之后会将神鹰卫的统领权交还给皇家。可这一切都建立在她没儿子的前提下,如果她有了儿子,说过的话还会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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