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路做好了防御准备,全国都做好了准备。内阁直接派人负责,修建即墨港口,设立即墨市舶司。修缮天津港,设立天津市舶司。数不尽的物资集中到大宋各个港口仓库,随时运往东北路。辽东港以海港要塞为标准建造,派兵驻守。扩建辽东港仓库和码头,使其成为了海上运输补给的重要通道。如果陆路运输困难,所有的压力都要落在辽东港。以大宋的海上运输能力,运输物资和兵员都不成问题。见朝廷有应对策略,本惧怕战争想要逃离的百姓都放下了心。其实这些事早该做了。赵盏没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占据主动权,万万想不到蒙古会率先发难。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蒙古会因为乌兰察布的忍耐而认为大宋软弱。忍耐和软弱是两码事。赵盏要是软弱,现在他定在临安城里醉生梦死的混日子。金国一定安安稳稳的占据北方,他根本没有机会与铁木真成为对手。
军事威慑是主要手段,外交努力也十分必要。当年冬天,宋朝使臣抵达撒马尔罕城,希望与花剌子模结盟。之前花剌子模遭遇了蒙古的攻击劫掠,损失简直触目惊心。大片村镇遭遇洗劫焚毁,人口减员保守估计也有二百余万。军事和经济的双重失利,动了花剌子模的根基。花剌子模放弃了开疆扩土的计划,巴格达归于阿尤布王朝,基本退出了强国行列。花剌子模面临如此困境,与宋朝结盟当是最好的选择。花剌子模前任苏丹塔喀什已经病故。新任苏丹穆罕穆德继位。不知是被蒙古人吓破了胆子,打断了脊梁。还是不了解东方王朝,以为宋朝与蒙古人一样。宋朝主动寻求结盟,竟然让花剌子模产生了怀疑,处处防备。核心决策层商量了好几天,提出个要求:宋朝先将阿苏克的骑兵部队撤离。花剌子模给出的理由是,阿苏克距离撒马尔罕不过两千里,宋朝骑兵威胁到了花剌子模的安全。骑兵不撤走,对两国关系不利,就没法谈结盟。这就可笑了。我大宋在境内驻兵,关你什么事?
西域地广人稀,六万骑兵本就不能覆盖全境。吐蕃归于大宋,阿苏克地区驻兵还是不驻兵都没有太大的战略价值。赵盏为了避免东北路遭遇战火,答应了花剌子模的要求。毕再遇的六万骑兵撤离阿苏克,驻扎于高昌。花剌子模提出要求:国家遭受重创,缺钱,很缺钱。希望宋朝能资助二百万两银子。消息传到南京城,春天已来了。花剌子模有点得寸进尺。时间紧迫,大宋不差那点钱。盟友强大些,对大宋有好处。朝廷答应签署盟约后,给花剌子模二百万两银子。并告诉使臣,有什么要求一起提。这么遥远的路途传信,太浪费时间。花剌子模一股脑提出要求,比如宋朝送工匠到花剌子模教授技术,提供三十万匹战马,出嫁公主,割让西域大片土地给花剌子模等等。这些要求太异想天开,赵盏不可能答应。花剌子模根本就不想和宋朝结盟。在穆罕穆德看来,宋朝人和蒙古人都是异教徒,没什么差别,怎么能和异教徒结盟?宗教固然重要,宗教要是能凌驾于国家之上,就是不像话了。穆罕穆德是虔诚的教徒,也是这位虔诚的教徒使花剌子模成为了历史尘埃。花剌子模之后,近千年来,中亚地区再无强国,逐渐的被人们遗忘。再过一千年,那里也没有机会出现强国,哪怕地区强国都不会出现。
大宋不是没和花剌子模打过交道,赵盏不该抱什么幻想。他本没抱太多的幻想。与花剌子模结盟能对蒙古形成战略威慑。让蒙古人做事前,有些忌惮。假如花剌子模同意结盟,对双方有好处。花剌子模不同意结盟,对大宋没太大的影响,对花剌子模才是致命的。竖子不相与谋,仍是没错。大宋使臣离开撒马尔罕城,再没来过。
蒙古各个部落首领陆续抵达斡难河,参加忽里台大会。大宋通告天下,册封火真别姬公主为皇妃。待十八岁入宫。行王道,恩威并施。册封铁木真的女儿为皇妃,真是恩。东北路驻扎重兵,这是威。当先施恩。你不肯接受恩,就要立威了。蒙古虽与大宋没有主从关系,总得要些脸面吧。察合台娶了大宋公主过去没多久?现在赵盏娶蒙古公主,两国是姻亲关系。在这个时候,蒙古发兵攻宋,实在不合适。再说,这不是忽然定下的。火真别姬入宋朝几年了,就是要送给赵盏。赵盏册封她为皇妃,理所应当。这表明两国关系极好,至少表面上极好。贸易是和平的贸易。乌兰察布的事,宋朝不提,蒙古更不该提。在这样的局面下,不管蒙古以什么理由攻宋,他都不占理。或许蒙古人不在乎道理,毕竟谁的拳头硬,谁说的就是真理。或许蒙古人的借口就是:谁让你有钱了?我抢你的钱,天经地义。你反抗,我杀你,天经地义。
铁木真以火真别姬册封皇妃来劝说部落首领。宋朝示好,咱们仍去攻打,难免被人指责。宋朝东北路做好了防御,不那么好打。要是抢了钱没命花,不是亏大了?要钱还是要命?部落首领都陷入了战争狂热当中,如何劝得动?既然宋朝示好,正说明他们害怕蒙古。越示好越软弱,这绝对没错。宋朝要是做好了防御,他们为什么示好?都是虚张声势,实际上根本防不住。如此机会不打,定要后悔莫及。忽里台大会的结果没有改变,主战派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蒙古决定在秋天攻宋。铁木真按照以往的规矩祈祷长生天,占卜结果不吉不凶。莫说不吉不凶,哪怕是凶,也拦不住那些部落首领。蒙古开始了战争计划,等待秋天到来。赵盏的外交努力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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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真别姬喜出望外,去找洪雨洛。洪雨洛以身子不便为由不见她。赵盏册封她皇妃之后,从未来过。她心中的喜悦没人说,几次三番求见洪雨洛。洪雨洛没办法,允许她来吃晚饭。吃饭间,洪雨洛不问,火真别姬不好提。吃过了晚饭,火真别姬不走。洪雨洛道:“过些天,孩子就要出生了。这段时间,宫女太医都在侍奉,我不好留你住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火真别姬挽住洪雨洛的胳膊。“洛儿姐姐,你极少出门,应是不知晓。我是皇妃了,皇上册封我为皇妃。”洪雨洛随后应了。火真别姬道:“过两年我就能进宫,天天陪伴洛儿姐姐。”洪雨洛道:“是好事。两年一晃而过。”火真别姬道:“皇上说过,我有三次考试不及格,他就不要我了。除去第一次考试不及格外,后面考试我都及格。定是皇上高兴,就留我在他身边了。”
洪雨洛道:“你是皇妃了,是官家的人,不可如从前那般动不动就服毒自杀。”火真别姬微笑道:“是我当时想不开,不想嫁给那个老头子才服药。我成为皇妃,还有什么想不开?”洪雨洛点点头。“你这么说,我放心了。”火真别姬看着洪雨洛,问:“洛儿姐姐,我成了皇妃,你不高兴?怎么见你心事重重,好像很不开心?”洪雨洛道:“没有不高兴。怀孕数月,孩子将要出生,难免有些烦忧。”火真别姬道:“我没生过孩子,到底怎样就不知道了。没事,我以后经常来跟着你说话。咱们说话聊天,你就不烦忧了。”洪雨洛道:“这时候,我还是喜欢安静。”火真别姬道:“那我来陪着你,少与你说话。”洪雨洛道:“你要上课学习,不用常常来陪我。景王府中,父亲母亲,赵婉赵晗都偶尔来探望。”火真别姬道:“正好能见见他们。我是皇上的人,还没与公婆见过面。”洪雨洛道:“等时机到了,官家会带着你见家人。你贸然见面,终归有些唐突。”火真别姬问:“公婆不知道我被册封皇妃了吗?”洪雨洛道:“大宋通告天下,父亲母亲怎会不知?”火真别姬道:“父亲母亲知道了,就算不上唐突。早晚要见面,我长得又不是太丑,何必要藏着掖着?”
洪雨洛道:“官家册封你为皇妃,说的很明白,十八岁以后才能入宫。”火真别姬道:“是啊,我知道。洛儿姐姐也跟我说过原因。但这里是景王府,不是皇宫。见见公婆,有什么不合适?他们会不喜欢我?”洪雨洛道:“怎会不喜欢你呢?”火真别姬道:“那就让我见见嘛。”洪雨洛想了想。“有的事,我不该跟你说。但你在外面,早晚会知道。”火真别姬的大眼睛眨了眨。“是什么事?”洪雨洛道:“你以为官家册封你为皇妃是因为你考试及格了。官家忙于国事,哪有时间去查你的考试成绩?”火真别姬问:“不是因为考试?因为什么?”洪雨洛叹了口气。“你要知道,不是你的错,别强加在自己身上。”火真别姬有些着急。“洛儿姐姐,你快说。”洪雨洛道:“官家在这时候册封你,是想对蒙古示好。蒙古要攻打大宋,大宋不想打。”火真别姬脸色发白,颤抖的问:“你是不是在骗我?父汗为什么要打宋朝?两国关系很好,否则哥哥怎么能娶了赵晴?”洪雨洛道:“我骗你做什么?外面都传开了,你每天从别馆到景王府,不与旁人交往,还不知晓。”
火真别姬手足无措,哭了出来。洪雨洛搂住她的肩,轻轻拍拍,以示安慰。“你别胡思乱想。我与你说了,比你在外面听到要好些。官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知道不是你的错。父亲母亲都知道不是你的错。两国将发生战争,不见面,对你也好。你想想,在这样的局面下,你见了父亲母亲,能说些什么?”火真别姬接过手绢按住了眼睛。“父汗为什么要打宋朝?两国战争,我怎么办?”洪雨洛不答。火真别姬问:“是不是皇上早晚要赶我走了?”火真别姬道:“我刚说了,官家知道不是你的错。官家给了你位份,就不会赶你走。”火真别姬道:“我怕是要受到牵连。洛儿姐姐,你一定帮帮我。”洪雨洛回想起完颜玉的作为,眼前这小姑娘,会不会如完颜玉那般行刺?完颜玉对官家有真感情,仍是受不住胁迫。火真别姬与官家见过几次?有什么感情?她有些后悔了。赵盏说过,宋蒙必有一战,他不能将火真别姬留在身边。当时洪雨洛认可赵盏的话,怎奈火真别姬服毒自杀,令她狠不下心,处处关照这女孩。如今,火真别姬与赵盏有了夫妻之名。夫妻间日夜相伴,要是动了杀心,赵盏如何躲得过去?她怎么帮火真别姬?万一帮错了,万死难赎。在她心中,和赵盏比起来。。。火真别姬有什么资格与赵盏相比?
洪雨洛敷衍了几句。火真别姬沉默少许,哭道:“我以为父汗最喜欢我,什么事都顺着我。原来我什么都不是,死活他都不在乎。”洪雨洛道:“你真心真意的留在大宋,没人会威胁到你的性命。你是大姑娘了,能分清楚是非对错。蒙古先攻打大宋,不是大宋先攻打蒙古。”火真别姬点点头。“是父汗没有道理,我能分清。”她问:“当真是要发生战争吗?”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之前明明关系那么好。洪雨洛道:“秋天到了,蒙古正在集结军队。消息千真万确。”火真别姬问:“能打到南京城吗?”洪雨洛道:“不可能打到南京城。蒙古人连中都城都打不到。但官家最看重东北路,偏偏东北路要遭殃。那里有一千多万人。”火真别姬道:“是蒙古的十倍还多。”洪雨洛道:“蒙古的人口和财力都远远不及大宋,偏偏要招惹大宋。若官家认真起来,蒙古人定无处容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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