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当年托付幼弟之时,是知情者沆瀣一气?,将他们陷入如此境地。身?为一国丞相?,做到如此境地也?实在是可恨至极。他生了谋权之心,而亲生儿子也?被派去经商。北辰没有官商不同路的不成?文规定,江谋乾不按时瞧准了这些?,如今江公子在江南有几处产业,若是他打算强行逼宫,那几处产业也?是能养得起?私兵的。想必他是为着夺权一事,早就开始步步为营,以天下为棋盘,将江家嫡女?作为一枚棋子,投入这吃人?的皇宫之中。好深沉的心思,天下都念着他的善举,此事便要这么糊弄过去。“太后可知晓此事了?”沈京辞声音好似被今日的寒凉微微冻结,带着冰凌一般。今日天格外凉,呼出的气?都化成?一团团白雾,消散在半空。景宁道:“娘娘早就知晓,只不过还没有动静。”“母后生性?良善,你继续盯着,若是有什么第一时间来告知我。”沈京辞微微摇了摇头,面上淡淡的。这话景舒并未回应。他又并非是没有见过江微澜异样?的一面,谁又能成?想,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竟也?会如此。同凡人?一般。像是仙人?就此跌落凡尘。白衣染血,一箭穿心,除此之外的诸如此类他也?没少见过。沈京辞口中的良善他不敢苟同,太后娘娘手段狠辣,他却也?不大敢认同这是主子口中的良善。通天塔上。通天塔早有多?百年,只不过在郊外,什么王公贵族都不敢踏足此地。景宁第二次踏入这等地界,还是不免有些?提防。上一次他随主子前来之时,还是来这里寻人?办事。通天塔的牢内还是能人?异士居多?,可进了通天塔内,出去便成?了天方夜谭,想要在通天塔内混出一条命来,那也?得有些?真本事。如今能在通天塔内多?活几年的,大都是对暗阁有用之人?,对暗阁次次有求必应,时候长了,这命便也?能多?保几年。通天塔内满是惨绝人?寰的哀嚎,与阵阵腥臭的血气?,叫人?一时难以走进。“大人?。”沈京辞方一踏进通天塔,一旁便走出一个身?着暗纹服的男子。“灯影,景宁如今伤势如何?”沈京辞沉着眸子道。灯影抬眸看了他身?后的景宁一眼,道:“大人?吩咐下去的,属下都照做了,只不过您派去为景宁医治的郎中,得知您今日前来,此刻正在偏堂侯着您。”“我知晓了,”沈京辞道,“先带景舒去看看他的兄长。”灯影斯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但终究没说?什么,还是引着两人?朝牢房走去。越往里走,越是一股难闻的血气?朝他们涌来。景舒头一次为此感到心慌。他不止一次为主子卖命,什么危险的任务都出过,杀人?一事他也?未少干,可如今却是不同的,如今这诏狱之中关押着的是他的胞兄。大牢内的石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满身?血痕的景宁,景舒瞳孔微微一缩:“哥哥。”景宁身?上满是斑斑血迹,身?上简直是没一处好肉,这也?没办法,进了通天塔这等地方,哪里是能受些?轻伤便能出来的。他这些?时日受了各类的刑罚,今日方受了一次鞭刑。便是带着衣物用长鞭将其伤痕累累,等到血迹干涸之时,便上手将身?上破烂的布条撕扯开来,带着血肉与血痂,届时便能瞧见布条与伤口之间一片血肉模糊。景宁这些?时日没少受苦,他也?没少在这边干过严刑逼供之事,对此更是了解颇多?。只不过景宁是块硬骨头,不论他们问什么都不肯说?,直到后来沈京辞亲自出面,用景舒的性?命威逼他,景宁这才肯将此事说?出。他只说?是身?后之人?要他这般做,可却不知身?后之人?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何人?,只能确定此人?是朝堂重臣。可朝堂重臣那般多?,谁又能知晓究竟是谁。江微澜与他最先怀疑的便是江谋乾,只是他是在是老谋深算的狐狸,这般长的时间迟迟露不出马脚。景舒眉头不自觉的抽搐,便是控制才按捺下了心绪:“哥哥,我们难道一辈子跟着主子做事不好吗,哥哥为什么要背叛主子?”景宁眉头轻轻皱了皱,干裂的嘴唇微微扯开:“景舒,你不懂……”“哥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景舒看着他,眸中满是失望,“为什么要毁了暗阁,这明明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景舒,哥哥有自己的苦衷,”景宁别过了头不去看他,“主子,景宁知错,恳请主子,带景舒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