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微澜轻呼出一口气:“景舒,随我一同前去。”景舒眉头蹩了蹩,还是挡在了她的面前:“娘娘,主子专程嘱咐过属下,还请娘娘不要贸然前往宫中。”江微澜冷睨了他一眼:“你?觉得以你?的身手,能拦得住哀家吗?”景舒抿了抿唇,他不得不趁人,江微澜说出的的确是事实。别人或许不知晓,他们身为主子身边的人如何能不知,他们的主子武艺高强,那也是太后娘娘手把手教出来的,主子的师父,他们如何是对手?“可是娘娘……”景舒还想试图再争辩一些。江微澜开口将他无情?打断,她扬了扬手道:“你?不愿去也罢,那你?便留在此处,哀家自独自前往。”“这可万万不可啊,娘娘。”景舒一脸愁苦,这一时间不知是拦还是不拦。此番太后娘娘决意?前往,倘若叫他遵循主子的话上?前拦了,他定也是拦不住的。可倘若他要没有上?前来,这便是他的不对未能遵循主子的命令,届时主子回来他定是要被处罚的。江微澜不愿再同他纠缠,蹩了蹩那双好看的黛眉,冷声道:“景舒,你?到底是去也不去?”景舒顿时一脸严肃,就在她以为他要开口阻拦她之时,景舒眼眸坚定至极:“属下,这就随娘娘一同前往,势必保护娘娘的安危。”江微澜眉头微挑,这就易主了?她将身上?男子的素白锦衣裹得紧紧,看起来干净利落,而后掀开榻底,从里边抽出一柄长剑:“走。”景舒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即使他是主子身边的人,见过了上?好的兵器,什么样的剑刀都?也曾见过,但也从未见过江微澜手中如此难得的剑,安邦剑。“娘娘为何不用?玄堂?”沈京辞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今日主子前去逼宫之时,身上?佩戴的剑并非玄堂,他便想着,主子定然是将玄堂送给太后娘娘,而今太后娘娘却仍是使着那把安邦建。江微澜擦拭着锋利的剑,寒光瞬间乍现。午后,她为沈京辞准备之时,就被他从身后环住:“泠娘不想知晓,我为何小字唤玄堂吗?”“为何?”江微澜随口问道。她当时实在是无心?应付他,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折腾一晚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她曾记得他当年说,玄堂的含义便是君王所居高堂,想要君王待他另眼相看。她自然是知晓,玄堂还有另一曾含义的,只是想着,倘若为人父,或其自己取小字为玄堂,当真是叫她有几分不明白。“我唤玄堂,玄堂除了君王所居高堂,也有坟墓的意?思。”凌锦御上?手轻轻为她拢着长发,将其束成?发髻,“我要让所有挡着母后的路,所有欺负过锦御的人,统统化为骨灰,入坟墓。”江微澜默了许久,她曾想过有这层含义,却没能想到这含义的也包含了她。凌锦御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放到她的手心?之上?:“你?这是做什么。”他眸中的神情?炙热,江微澜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却未能躲闪:“这把剑名叫玄堂,我永远是娘娘手中的剑。”“这算什么,”江微澜抬眸看着他,他这副模样难免叫人多想,如同交代?后事一般,“你?打算被一柄剑代?替吗。”“泠娘爱我,却不愿留下定情?信物吗,”凌锦御看着她道,“倘若我有个什么,泠娘也有个念想。”“天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江微澜转头看向他,那双手拂过她肩上?的那张脸,“……天若无道,人就该遵循天命。”“爱算什么,凌锦御,”江微澜看着他的眸子,那双眼眸格外平淡,“天高任鸟飞,我说过我心?比天高,爱不算什么的。”“你?若是相同我长相厮守,就给我好好地,活着回来,”江微澜那双菲薄的唇说出的话都?格外凉薄,“否则,我永远不是凌锦御的未亡人。”此次逼宫格外凶险,她同他都?是知晓的,亦没有避讳。凌锦御将他的身后事都?考虑好了,偏偏因?着她这句话立在原地。江微澜更不会去用?他的那把剑,什么所谓的念想,叫它?见鬼去吧。“走了,景舒。”江微澜推开眼前那扇老旧的木门?。京城寒风呼啸,城门?口倒是安静得不成?样子,两人顺利地便入了京城,只是街道上?格外安静,像是没有半分人气一般,十分骇人。景舒也难得绷紧了心?神,临入宣政殿之时,江微澜轻笑一声道:“我倒是想知晓,待你?主子瞧见你?易主后,你?又能得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