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落花春去,盛年不复,时间飞逝,这话说起来,转眼已过十载。皇上沉默不语,只听着李曦和说着这些,略微有些出神,或许他已经早都不记得了,李曦和想。几乎都是李曦和在说话,他还说了些在江津的趣事,说江津的风土人情与常安截然不同,他更喜欢那里。李曦和说,韩贵妃有了小皇子,他其实挺高兴的,他想,或许有朝一日,这小子长大了,也能接他的班,他去和雁昀过上清闲日子也不错。“我不是有多看重多想要这个位置,只是,他可以承于任何一个大戊的皇子,但绝不能落入疆域的反贼手中。”宫外厮杀半日,宫内寂静如斯,岐山郡的官路岔路口,雁昀和孟昊骑上新换下来的马,带兵连夜向常安疾驰。疆域调拨的队伍要比他快一些,此时已经齐齐逼近城门,梁靖康苦战半日,已经筋疲力竭,城墙上的江情整副武装,提刀拾阶而下。“开城门。”军使发号施令,言听计从,城门缓缓升起,江情策马冲了出去,他奔过去替梁靖康挡下一长枪杆子,命令道:“王爷切勿恋战,待我耗不住了,再换你出来。”梁靖康:“我不是你们都城大军,你命令不了我,今夜来多少,我迎多少。”江情挥退他的马,马匹发出气愤的吼叫。“这是殿下的命令!”江情说完便不再理会,持刀下去,毫不手软。梁靖康在城门即将合上前,闪身进了去,他几乎瞬间瘫坐在地,用冷水浇头,吃了几口送来的食物。挥斥如雨时不觉得,如今歇下来,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疲累,他撑起身子趴在城墙向下望。江情一个军使,指挥有术,杀敌可不是他的强项,虽然他也很能打,可对付疆域那帮杀人不眨眼的,还是勉强支撑。耳边的嘶喊声从未间断,梁靖康沉下一口气,闭上眼睛又睁开,命令手下说:“开城门。”“可是…将军你…”所有人都原地不动,没有动作。梁靖康又说了一遍:“开城门。”这次他声音够大,意思也够明确,可他作为岐山的郡王和统帅,并不能让都城大军为所适从。打赢这仗,我还要向李曦和讨婚旨呢。梁靖康沉声说:“我再说一遍,开城门!”城门缓缓打开,梁靖康再次冲了出去,疆域的副将身型极具彪悍,一锤子下来,江情踉跄抵住,他的左肩受了些轻伤。梁靖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持久战,是耗不过他们的。”江情忍着肩伤,用另一侧手臂发力,将一人掀翻在地,快刀砍下。梁靖康:“跟我回去,先守城,不应战。”永安门城楼,江情的伤被简单的处理过后,凝眉苦思的在图纸上勾画,就在刚刚,又有人来报,说疆域的新援兵已经从西城门进入,包围了吉祥殿。李曦和,恐怕是凶多吉少。梁靖康重新系上盔甲,炎热的天,内里的衣服早都湿透了。“你守在在,我去吉祥殿。”他对江情说。这时际笙匆忙赶了过来,他语带惊喜,冲他们喊:“雁昀来了!”他这一嗓子声音不算小,城门上下的都城都城大军都听见了,一瞬间鼓舞了士气。“雁将军来了!”“太好了!”梁靖康轻笑一声,就知道!雁昀率领江津轻骑呼啸而来,他们连铠甲都没穿,沙尘暴般席卷疆域的阵地,一时人仰马翻,兵荒马乱。城门适时打开,可这次没再合上,西城门已开,其实永安门的作用不大了,但是他们不敢,也不想再放进来一兵一卒。现在雁昀来了,局势又得以扭转。西城门闸口,公孙延蹙眉同歌图汇报:“雁昀带的兵不少,我们留在永安门的人,先后攻打都城大军和岐郡王的兵,体力透支太多,雁昀一来,几乎全军覆灭。”歌图咬着牙关,问道:“孟令余呢,他的亲军在哪!”吉祥殿外,亲军严密把守,以孟令余为首,秦全站在他身侧,不知在思索什么。动静这么大,李曦和在殿内感觉得到。皇上见他侧目看向外面。“你是朕的儿子,秉禾也是朕的儿子,朕想要尽力弥补对他的亏欠,同样,也希望你能看开,毕竟,能活着最重要。”“你若是听了朕的话,娶珈伊,与疆域达成美好姻亲关系,朕保证会让秉禾去退散这些兵,日后你还是做你的皇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李曦和听着这话自觉好笑,他的荣华富贵,竟是要靠这般得来了。殿外熙攘,是秉禾回来了。他见李曦和面带笑意站在那,顿时心生妒气,凭什么,他就可以不动一剑一指,就有人为他拼命,为他博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