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昀也是感谢人家赠与之行,不好坐视不管,只能安慰说:“都说这花灯灵验,你如此的诚意,定是能让男方得见。”姑娘摇了摇头,苦笑说:“没用的,他已被关禁闭在家半月有余,想必就快放弃了。”见她不欲再多说,他们二人就只能祝福带到,道谢之后离开。他们走到离廊桥稍远的一处下游,李曦和轻轻将灯放入水中,这里水流缓慢,花灯摇曳徐徐游走。李曦和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闭上眼睛,极度虔诚的模样。雁昀甚至都没问他许了什么愿。将军得胜归,士卒还故乡。不外乎就这些。“那边又起了歌舞戏,去瞧瞧?”雁昀拉着李曦和往前走,这是另一条街了,与之前那条熙熙攘攘不同,这条街多是店铺生意,小广场中间摆了个戏台子,上面正演着话剧,像是《东家有喜》的选段。下面围着几圈人,有的站有的坐,还有的大人将小孩举过头顶,图个乐呵。即至深夜,街上欢腾的人群仍然流连忘返,不舍散去。李曦和抓着雁昀的手,漫无目的的闲逛,他竟然也舍不得回去,想要时间停止,就在这欢快的夜晚。“都说那花灯灵验,我的愿望也会实现的吧。”他在马车即将入宫门时,轻声问雁昀。雁昀知他的担心害怕,贴过身去,笃定道:“会的,皇上就这么一个愿望,如此不贪心,怎会实现不了。”李曦和:“我们上元节还来吧,到时命人好好布置一下,比这还热闹,可好。”那便是刚好三个月后。“好,到时我们禁宵,天亮才回去!”出征明日便是出征之日,夜火通明,两个人都有没了睡意,李曦和辗转反侧,又怕耽误到雁昀休息。“不然我去另一屋睡吧,是不是打搅你休息了。”雁昀无奈搂过他,“做什么,哪有皇上怕打扰臣子的,你就是今晚彻夜不睡,我也不会怪你。”李曦和比他理智,“瞎说,明日大军启程,你在马背上打瞌睡?”雁昀轻叹一声:“我也舍不得睡,哪怕再与你多待一刻。”李曦和枕在他胸前,清晰的心跳声穿透耳膜,直达心脏,雁昀顺着他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倒是把李曦和摸的越发困意了。他迷蒙着还不忘叮嘱雁昀:“到了江津,一定要写信与我!”第二日天光大亮,下人送上大将军服,李曦和为他一件一件穿戴好,最后双手环在他腰上,舍不得松开。“走吧,用早膳去。”今日起雾,将一切都笼罩在迷层中,李曦和同样是送至大军在永安门,雁昀回头望了望,终是忍不住停下队伍,与他做道别。其实更多的话已经在昨晚说尽了,此时二人相看彼此,竟是无声的对望。“等我回来。”雁昀看着他低声说。李曦和向他身后的队伍看去,大家都在等着雁昀做完最后的道别。“嗯,等你回来,快去吧。”……不日便入冬的天气,只有在晌午时还暖和些,雁昀对这几条路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没做选择,带着队伍直接从官道行进。梁靖康早已书信告知岐山的弟兄们做好接应,让大部队得以在岐山境内歇个脚。但是雁昀的计划是七日内到江津,所以路上几乎不能有半点耽搁。他们只在岐山歇脚半日便继续南下。“通知孟昊了吗?”他问下属。“已经通知去了,平江王府中现已准备妥当。”……李曦和在雁昀离都第三日,收到了岐山的来信,说是雁将军已歇脚后离开。梁靖康笑说:“我给他分出的三千兵马他都没要。”李曦和笑而不语,他还能不知道,雁昀被上一次宫中生变吓怕了,现下岐山的兵他可不肯用,全部留在这,不管常安有什么异常,都能第一时间出动。“我让你去查的事,有消息了吗?”李曦和问他。梁靖康轻拍脑门,“诶呦,你看我,来的不就是为这事。”自那日从宫外回来后,李曦和便让梁靖康帮他查探两位小百姓,就是那赠灯的姑娘与他那夫家。梁靖康:“就是普通百姓家,一问便问出故事了,不过你为何探问这二人?”“那男的家确实如那女子所说,禁他的足,不许外出?”梁靖康说:“是,没错,他家里自知与女方家身份相差悬殊,不准儿子与之来往。”李曦和:“那女子既钟情与他,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梁靖康分析说:“据说那男子写的一手好字,经常摘抄临摹,拿街上去卖,换些银两,这姑娘也是在街上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