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余党,不足为忧,只消三月,三月便回,方成全大戊统一,再无余乱,可好?”他变着花样的想逗李曦和笑笑,奈何人总是沉着脸。“做什么这般愁苦相,活像是我这一去便回不来了似的。”雁昀逗趣说。这话可刺激的李曦和站起身捶打他了,原本沉闷的脸上平添更多怒色,“呸!呸!再不许说这话!”雁昀将人抱住,安抚性的亲了亲他额头,“不说了不说了,臣等必经捷胜,请皇上放心。”这次雁昀着急出发,是因为他们要去江津集合部署,两方军事统一,都城大军带去的人不多,其实用雁昀的话来说,江津的兵就已足够用。但李曦和意在让这温室的兵将多历练些,且看他们守城时的劲头,也该能帮江津分担些重任。“我也有私心,让他们跟着,我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好的,坏的,我都想第一时间知道,你可以理解成,我就是想派人跟着你。”雁昀没意见,“你能安心在宫里等我回来,别说是派去三千精兵,就是派去三千影卫日夜轮值守在我床前,我也没意见。”李曦和终是被他逗趣出一丝笑脸。“今日逢十五,街上有晚市,我们也出去走走凑个热闹?”大戊民风向来开放,就连宵禁时间都活泛许多,每逢十五,街上更是灯火通明直至深更,晚市热闹非常,各色吃食,奇品物件更是应有尽有,廊桥边设有临时摆摊位,在这个日子出来摆摊买卖的,官府巡查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了各些费用。李曦和赞同并主张利民富民,接位后更加大了集市规模,减免税负,让那些靠着蝇头小利维持生计的小买卖人家多些利润。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游人如织,整个城池顶夜的辉煌绚烂。李曦和看着街上驰骋嬉闹的孩童,一边闪躲怕被撞到,一边笑着同雁昀指,那里有个小胖墩,圆润的极其可爱。雁昀不知从哪处买了两张面具,一张戴在了他的头上,是一张能遮去眼睛的狐型面具。“虽是夜晚,却亮如白昼,竟想不到晚市如此热闹。”他们二人大婚时曾游过十里长街,如此脱尘俊俏的面孔更是得天下之赞叹,太容易被认出来了。“那边是什么?”李曦和指着河面上飘着的各式各样花灯。“走,去看看。”他们走进观望,听着旁边廊桥上,同样路过看热闹的人说:“不知是哪个妇人家的小姐,买了整条街上的花灯,你说这是许的什么愿,哪还有灯越多越灵验一说的?”李曦和接话问:“这可是许愿灯?”那人见身边不知何时站过来的两位英俊公子,回话道:“是啊,这灯每月十五都有人放,只是今日却都被那一人买了去,看,就河边那家姑娘。”李曦和顺着路人的指引,望向河对岸。离得远,看不太清那姑娘年岁几何,身旁站着几个家丁,每人手上都提着五六盏花灯,应是那还没放完的。“我也想要放上一盏。”李曦和小声说。被旁边的路人听见,说街上现在可有没灯卖了,要么去问问那姑娘能不能匀出来一盏。雁昀扯着他往河对岸走,拿出一锭银子说:“我去帮你要来一个。”那姑娘见有两位年轻公子朝她这边走过来,就猜到了来人用意。雁昀让李曦和在原地等他,他走上前去,“姑娘,我家小公子想要这灯一盏,听闻街上这灯都来了你这,不知可否用银钱换上一个。”那姑娘看了雁昀一眼,身量挺拔,气度非凡,定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夫俗子,她垂眸思索了片刻,示意家丁给他一盏灯。雁昀接过灯,想要递上银钱,却被姑娘拒绝了。“我要这银钱也没甚大用。”雁昀不解,却也大方接受,他想或许是个富贵人家,不差钱。他想道个谢就把灯拿回去给李曦和,没想到一转头,李曦和已经站到了他的旁边。“喏,姑娘送给我们的。”雁昀递过去灯给他。李曦和接过灯,眼睛却望向河间飘远的,不解的问姑娘:“这放灯可还要讲究什么形式,我见你这每盏灯上都插着一根树枝。”姑娘头都没转过来,只望着河面淡淡道:“树枝是我自己插上去的,只因我的爱人叫柳树。”现下时节已过秋,柳树也只剩枝了。“我这样插在河灯上,顺着就能飘到他家的院子旁,他便能知道这灯是我放的。”李曦和本不打算探听人家私事,可他心中念念,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可是感情受到了阻挠?”那姑娘大概也是情绪憋闷已久,被一问起,竟心绪上涌,就快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