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仍旧是傲龙派弟子横行直走的地盘。
方回燕是个不爱谈八卦、注重言行的人,又极为护着自家孩子们。傅惊尘和花又青私下中已经结合的事情,他不曾对任何人提及。
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每每花又青跑去见傅惊尘,操碎一颗心的方回燕必会紧张地守在院门外,寸步不敢离,生怕一不小心青青就被他生吃——
他绝不会将此事透露。
这几日,傅惊尘调养气息,终于将那些魔气尽数吸纳、化解。重伤的卓木被楚吟歌带走治疗,如今随傅惊尘而行的,只有石山、小黑和王不留。
剩余的那些玄鸮门弟子,被石山差遣走,有的继续混入东阳宗,有的混进清水派,如一捧水,哗啦一下,尽倾于湖海中。
只不过,前几次吸纳魔气时,王不留瞧傅惊尘运功时有黑气,吓了一大跳,悄声问石山:“他这是怎么了?中毒了?怎么是黑气?”
石山睁着炯炯有神大眼睛说瞎话:“你懂什么?师兄练的是先秦的古功法,先秦尚玄,故而运功发力都是黑色——玄色之气。”
都是老朋友的场合,他还是习惯于唤傅惊尘一声师兄。
王不留信以为真,看傅惊尘的眼神不免多几分钦佩。
虽说是寻剑,实质上,傅惊尘并未轻举妄动。他的体质注定无法触碰那剑,而更重要的,则是找寻那剑的“来历”。
石山曾在将军府上做过事,当初认识的人,在如今全都派上用场。那将军尚不知宝剑失窃,尚沉浸在美姬离开的伤感之中——石山拜访了几位老人,描述那剑的样子,终于,有个看守剑阁多年的老人捋着胡须,缓缓地说,那宝剑乃二十五年前的暴雪夜,由一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送来。
那老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模样,大约是修道者,精神极好,木簪束白发,精神矍铄,一身简朴白衣,仙骨道风,说话时不急不缓,颇有风度。
彼时将军刚修了这藏剑阁没多久,也不住在府上,大部分时间,仍旧在边关。看守剑阁的人询问那修道老者,是否要等将军回转?
修道老者摇头,淡笑说时间不够了。
他双手将剑奉予守阁者,请对方将剑放予藏剑阁中,未留下名姓。
再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其他人送剑来,将军告老回此处后,也想不起那修道老者会是谁。
守阁老人倒凭借着记忆画了一副画像,只不过那时已经离开了将军府,回老家安居,更不曾将此画像奉予将军看;这么多年来,这个神秘的送剑人也是他的一桩心事,见石山要调查此剑下落,便痛快将这多年画像予他,并叮嘱,若是找到了那送剑人是谁,一定要快快告诉他知晓,要他也痛快痛快。
那画像,石山看了,也认不得。
“说是相貌六七十岁,若是修道者,年龄只会更大,”王不留分析,“像我师尊,他看起来就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个四五十岁。”
傅惊尘细看那画像:“他本来可以更年轻。”
涉及到叶靖鹰,王不留立刻不再玩笑,虚心询问,甚至用了敬称:“尊主可有助我师尊驻颜的方法?”
“谈不上方法,”傅惊尘淡声,“若你能再懂些事、叫他老人家少操些心,他至少能年轻二十岁。”
王不留:“……”
小黑往口中塞了两只没拔毛的麻雀,津津有味:“我看这老头像老了之后的傅惊尘哎。”
王不留凑过去看:“还真是!”
石山撑开那张纸,左看右看,摇头。
“二十五年前,”他说,“师兄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是他?”
傅惊尘说:“天下容貌相似的人何其多。”
重卷了画像,他抬首望烈日:“即使年长的修道者,想必,叶掌门必然识得;待解决了东阳宗在孟国的分派,石山跟在那莫传声身边——切莫同莫不欲正面接触,他有一异眼。”
石山错愕:“怎么从未听他说起过?”
能修成异眼之人,何其珍贵。
“那异眼或许不是正当得来,他心中发虚,自然不会声张,”傅惊尘一顿,侧身看小黑,“你也去清水派那边吧,等无忧和卓木能站起来时,便将他们送回玄鸮门中。清水派不富裕,莫让他们继续在那里长住。”
小黑说好。
傅惊尘又叮嘱:“化作人身后,记得一定要穿衣服。”
小黑:“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