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清和芳初的孩子,”叶靖鹰叹气,“芳初死得过于突然,没有人知道内因,我甚至都不明白,她为何会忽然殉剑……那个时候,我年纪尚轻,又在闭关,不曾在意这些世事,只听人提起,说芳初殉剑时已有身孕。后来虽有见了定清,我又怎能去问他?此等伤心事。”
“谁提起?”
叶靖鹰蹙眉,想了很久,方说:“某次会谈时,听东阳宗的弟子说的。”
“东阳宗,莫不欲,”傅惊尘缓缓收剑,他说,“您须向我发誓,说您方才所言非虚。”
“傅惊尘!”气得叶靖鹰吹胡子瞪眼,“要我向你发誓?你当你是谁?定清啊?”
“发誓,”傅惊尘说,“并承诺,永远、永远不许将此事同青青提起。”
叶靖鹰冷笑。
“我也不瞒你,如今我已将一半修为给了青青,”傅惊尘直言不讳,“且不论这有可能是东阳宗搞得鬼——若是青青知道——您该知道,她心思单纯,又重道德情义,定然会因此痛苦,无法接受。”
叶靖鹰没好气:“知道了。”
“我还想再多问一句,”傅惊尘问,“若我不是定清之子,为何我会长得同他相像?”
叶靖鹰说:“天下巧合如此多,说不定
只是巧合……()”
傅惊尘颔首,转身要走,几步又回转。
叶掌门,?()_[(()”傅惊尘淡淡说,“若有一日,我身有不测,还请您替我照顾无忧和无虑。”
叶靖鹰愣住。
“无虑性格毛躁,但心肠不坏,于布阵上颇有才能,您可多多派给他一些外出的任务,磨练他意志,将来玄鸮门若不再同姜国结交盟誓,退出战争,但恐有其他修道者、或妖魔来犯,仍需要他携弟子列阵布局,”傅惊尘说,“至于无忧,他这些年的傲气已经磨得差不多了,眼高手低的毛病也早已没了,再稍加培养,便能担当得起重任。”
叶靖鹰明白了他的暗示:“你想培养他做下一任掌门?”
傅惊尘颔首。
叶靖鹰瞧着他,阴沉不定;细细思索他近些年所作所为,猛然惊醒:“你这是要……以身入局?”
傅惊尘说:“还有青青,我放心不下——”
叶靖鹰听。
顿一顿,傅惊尘方继续:“她在清水派中,多有师兄姐妹照拂,自然无需我费心。只是她嘴馋,最爱吃樱桃煎,我在玄鸮门山外山的西侧种了些樱桃树,只是玄鸮门中四季如春,那些樱桃树木生长缓慢,只怕要十余年后才能开花结果——”
叶靖鹰从鼻子出气:“你明知我未必还能活得过十年。”
傅惊尘笑:“您最细心,也能保住秘密,我只能托付您。”
“待到樱桃开花结果时,”傅惊尘说,“请摘下,送去清水派予青青。”
叶靖鹰摇头。
许久,他问:“值得么?”
傅惊尘微笑:“青青常说一句话,叫’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是她兄长,如何看她一人做这等蠢事。”
月光清寒,他欲离开时,忽又停下,问叶靖鹰:“芳初祭剑之前,莫不欲可曾去过清水派?”
“啊?”叶靖鹰不解其意,摇头,“这种小事,我如何能知道。”
“以彼时清水派和东阳宗的关系,”傅惊尘问,“是有这个可能,对么?”
叶靖鹰颔首。
“我明白了,”傅惊尘说,“芳初当年的忽然祭剑,和莫不欲脱不了干系。”
叶靖鹰:“……不是,你别瞎说啊?虽然我瞧不上莫不欲那势利的模样,但他这些年也算是品行端正——”
傅惊尘看他:“看来您真是老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