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第三次深深地吸了口气。
“如果你是想要我说得更明白点——好吧,”他沉下声音,语速缓慢,“我不该对你用摄神取念,也不该用艾琳来威胁你。我正式地向你道歉,梅莎。”
梅莎张了张嘴,又闭上。斯内普乌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火气,只有难以捉摸的专注。在这样平静的目光下,她反而感到不自在起来。
这人真是喜怒无常。梅莎烦乱地想着。一会神经兮兮地找茬,一会又没来由地道歉,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那张优惠券?
把被风吹动的头发撩到耳后,梅莎不动声色地说:“好吧,我原
谅你了。然后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在琢磨心思上,斯内普比梅莎要老道得多,他知道梅莎还在怀疑他的目的,而他更为精通的,就是如何打消一个人的怀疑,耐心地、稳妥地、悄无声息地获取那个人的信任。
斯内普沉住气,略微不耐烦地说:“放心,我不会再打探你的那些小秘密。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当然,公平起见,你也可以让我答应你一件事。”
“任何的?”
“任何的。”
梅莎沉思了片刻,谨慎地说:“你先说说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做这个交换。”
斯内普嘲笑般地看了她一眼。
“很简单,”他直截了当地说,“从今往后,不要做任何会带来严重后果的事。”
梅莎愣了一下。
“严重后果?这个‘严重’要怎么定义?”她看向在风中微微摆荡的打人柳,总觉得它在伺机而动,“刚刚跟它玩的小游戏算严重吗?”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那剂失败的疥疮药水肯定不算吧?鉴于你跟我的合作还算默契。”
斯内普没理会梅莎的意有所指,冷冷地说:“只要是被发现后会让你从霍格沃茨退学的,就属于严重后果。”
梅莎怔住,表情古怪起来。
这算什么?他在担心她会被学校开除?就算她被开除了,又关他什么事?
梅莎看着斯内普,他气定神闲地站着,情绪丝毫不漏。她掂量了一会这个要求的分量,发现自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被退学本来就是符合她意愿的事,答应后还能白赚一桩对斯内普的要求,怎么想这个交换都很值当。
但梅莎还是故作犹豫地思索了好一会,刻意挑战了一番斯内普的耐心后,才勉为其难地表示了同意。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来说要求了?”
“我听着呢。”斯内普见缝插针地反击道。
小心眼。
梅莎暗哼了一声,眼珠一转,她慢吞吞地说:“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我希望你能把你的本事都教给我。我是指,那些不在课本里的咒语和知识,以及,所有我想学而你会的,你都要教会我。”
真贪心。
这个要求在斯内普的意料之中。他看着梅莎,假意不悦地讽刺道:“我没猜错的话,其中必然包括摄神取念?”
“你猜得很对。”梅莎也露出微笑,与斯内普对视着,故意挑衅,“不过我第一个想学的是踪迹隐匿。怎么样,你答应吗?”
“我可以答应。”斯内普的声音懒洋洋地,像是并不当回事,随即他话音一转,圆滑地说,“但不包括你学会了以后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的魔咒。别讨价还价,梅小姐,只有在这个前提条件下,我们的交换才是对等的。”
梅莎不高兴地翻了翻眼睛。
“好吧,好吧。”她略有不甘地说,“踪迹隐匿应该不至于带来‘严重后果’吧?”
“不见得。”斯内普冷笑,“我对你
的惹事能力有很高的预估。”满意地看到梅莎圆润的眼睛眯缝了起来,他才慢悠悠地接着说,“每周五下午,私人授课时间。”
目的达到,梅莎点了下头,没再接话。
天色渐暗,打人柳的枝条摆动得幅度越来越大,凉意随着风钻进衣领和袖口,梅莎连忙拉紧了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