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设计必须结合玉料的底色,而不是模具那般的机械性重复。
因此,能培养出一个独立的玉雕师更难。
业内的大多数从业者,也只能被称作工匠而已。
况且即使是一位已经小有所成的玉雕师,倘若其长时间不碰原石和雕刻,也一定会手生。
而舒白秋单是被强行收养,就已经有将近二年的时间。
这期间,他已经应激到连碰触翡石都会双手过敏。
又怎么可能还接触过玉雕?
所以最开始,傅斯岸之所以会在申城寻找玉雕大家,让舒白秋前来工作室,也是因为担心小啾独自一人复健,可能会有挫败感。
不过现在看来,这点担心应该都是多余的了。
少年不仅上手极快,心态也很稳定。
傅斯岸也已经听舒白秋说过了准备参赛的事,而今天看来,小啾还没有急着开始动工。
他依然在稳扎稳打,练习着自己的技法。
但眼看着少年如此沉稳,傅斯岸却又几l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知道,即使舒家再怎么厉害,即使小啾幼时就跟着爷爷学习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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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过了这么久,少年依然没有生疏遗忘。想来是在那漫长的二年里,小啾也从没放弃,独自重复地回想过许多次。
所以才会让这些技法一点没丢下。
……
他是凭靠这些,才在那漫长的煎熬里撑下来的吗?
傅斯岸周身气息微冷,镜片后的眸光也愈发薄凉。
直到下一秒,室内工作台边的少年抬起头来,无意间瞥见了傅斯岸,笑着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才无声地冲淡了傅斯岸的周身
戾气。
傅斯岸扫了眼腕表,举步走进了工作室。
他走过去时,舒白秋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正是傅斯岸昨日见过的那位助教。
不过和对其他学徒不同,助教非但不是在对舒白秋进行指点,反而是在表达感谢。
“小哥,你说得好准,颜色真的一点都没有跑!”
助教手中拿着两块片料,显然时刚刚才切好的,他面上的神色也很是兴奋。
“而且切开了那片棉,水头也变得更好了,这两片的种水都比刚才还要强。”
傅斯岸在旁边听了几l句,便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助教从工作室得了一块不规则的方形片料,片料是油青底,品质也算不错,助教就一直拿不准该怎么做。
他不太舍得把这么完整的片料切开,只做小件。但玉料正中又有一块浮棉,严重影响了品相。
助教拿不定主意,已经问过老师两次,云清雷给了他几l个方案,不过最终决定还是要他自己做。
今天助教终于狠下心决定要切开,在动手之前,他忽然瞥见了一旁的舒白秋。
舒白秋没有抬头,正在专注做自己的雕刻,但旁边的学徒如果有什么问题问他,这位漂亮小哥都会很耐心地回答。
鬼使神差般的,助教也上前问了一句。
他问舒白秋,这片料要怎么切才算好。
少年果然没有拒绝他,还用一旁的木工笔帮他画了条线。
画完,助教就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