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大快朵颐的餍足和骨肉分离的扑哧声,站在外围的任务接收者都不忍直视,默默转过身背离这一画面。“你还好吗?”裴茗站在失去同伴的啊辰身旁柔声询问。他看起来情况不太妙,脸色发白得可怕,失去同伴的恐惧与悲痛占据在脑海中,他紧咬着下唇,语气有些僵硬,“啊东死了。”“节哀。”裴茗劝慰道,“活着的人还是要努力的活下去,他不会想看见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的。”耳边的声音终于停止,啊辰愣愣地回过头,满脸怒意。“好了,你们需要我们做点什么?”陈亮嘴角旁的血迹还未擦干,就这么任由其流淌而下,他恶劣地扫了啊辰一眼,脸上还带着淡淡地讥讽。“请给我们每人三根绳子。”一名任务接收者站在门口回答。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多拿几根绳子不会有太多错误。作者有话说:我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失踪的孩子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海浪翻滚,汹涌而至,所有人阖上眼眸端坐在教堂大厅内的两侧椅子上,木椅原本上了黑漆,但常年无人料理早已褪了色,斑驳的椅背上露出大半木头的纹路。他们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圣经,表情虔诚地跟随站在台子上的老师一同轻声呢喃。裴茗手指摩挲着发皱的书页,书页略微粗糙,指腹抚在上方有细小颗粒的质感,他嘴里跟着,手指从书页上离开,转而沿着书面边缘旋转,此刻的他像是心怀鬼胎的教徒。晚餐是鲜美的菌汤,和发苦的野菜,看起来清简到了极致。“老师,没有肉吗?”一位胆子大的学生用高昂的声音询问,他眼眸清亮,声音虽大但态度不会让人感到不适。“抱歉,肉已经被老鼠啃食,没办法食用了。”这位老师看起来格外年轻,他难为情地笑了一下,继而回答。“那米饭呢?”另一位学生举起手询问。老师面带犹豫,神情难堪地抬起头面向正在等待他回答的同学,他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头的边缘,像是在给自己鼓劲一般,“由于天气原因,我们接下来的几天都会在这里停留,为了避免物资告竭的情况发生,我们需要尽可能地减少用量。”喧哗声渐起,熙熙攘攘的交谈声充斥在整个大厅。这个场面显然是这位年轻的老师无法镇压下来的,他表情变得有些慌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般几乎让他难以喘气。“请同学们稍安勿躁,保持安静。”他无助地喊着。不多时,年级长举着喇叭走到台子前,“同学们请保持安静,天气影响是难以避免的,但我们已经向外界取得了联络,很快就有人来接我们了,接下来的时间请同学们尽力忍耐。”他的声音洪亮,即使不借助喇叭也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在极度不安的状况下,他的语言如同安定剂一般令人信服。吵闹的议论声被压了下来,大部分的学生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把这件突发事件当作一场令人恐慌中又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的冒险。反观任务接收者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尤其是联想到散布各处吃人的鬼怪。难以下咽的野菜嚼在嘴里泛着苦味,裴茗轻蹙着眉,面部没有太多的表情,但能看得出他正在发呆。“在想什么?”余自生凑到他的身旁问。裴茗转动了一下眼珠,将发散的思绪收回后回答,“他们一开始就给我们发了压缩饼干。”他双手捧着菌汤,感受瓷碗带给手心的热意,“你说,他们是一早就知道要在这停留了吗?”余自生抬起头扫过每一个站在各自班级旁边的老师和另一旁的年级长,“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怎么了?”裴茗顺着视线看去,光线太暗了,要看清他们面部的表情实属不易。余自生眯着眼睛看了好几眼,不自信地回答,“不确定,看起来有些悲伤?”晚餐后,浴室里。浴室分为几个隔间,隔间前都挂着一个近似透明的蓝布,隔间里的水洒没有水,想要洗漱只能靠着上午挑的水。河水本就冰凉,外加上放在缸内许久,这会儿水早已冰得刺骨,乔眠舀起一勺水洒在身上,冷颤连同鸡皮疙瘩一起浮上皮肤。“嘶,太冷了吧。”她哆哆嗦嗦地抹着身子,心下决定随便搓两下就离开。啪嗒啪嗒什么声音?有人在外面走动。乔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警惕地盯着面前的隔帘,那脚步声似乎停下来了,滴滴答答地水声从高处溅落,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官中传来心脏的怦怦声,她按了按胸口,掩耳盗铃般想要盖住这响亮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