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在唾弃‘她’罪有应得,是咎由自取,是死有余辜!只有陈楠全程在静默冷冷的,看着‘她’被砍了头去,没人会注意到,那轻纱下,流下的两行泪水,和产生了一丝微微动容的憔悴面容。只有一直隐着身,默默守在了她身旁的惜神真身,才全然的将她落泪的模样,尽收于眼中。而那台上,被砍下了头去的‘惜神’,自然是她化出的一具分身。至于那榜上给她判处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还有那个采花大盗‘千颜孤雁’的身份,她压根就没在意过。甚至对于扣在她身上的‘屎盆子’,和背负的那些恶臭滔天的万般骂名,她都完全视而不见,并且也漠不关心。毕竟,那不过只是他们给她‘安’的一个临时身份,反正都是‘死’,有没有那些罪名,对她而言,也并无任何差别。她并不在意那些凡人的见识看法,而这凡界的那些条条框框的法律规制,对她也没用……惜神看着陈楠,因为见到‘她’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而泫然的落下了泪来。惜神微微失神着,露出了一抹苦涩笑意。……是因为喜悦吗?是了,害死她亲人的凶手,总算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该是件多么令人大快人心的事情。那她此刻,该是感到开心快意的,所以,是喜极而泣吧……虽然陈楠狐疑的觉得,‘惜神’不应该会那样轻易的死掉,但是看着被砍下了头去,血溅当场的那一幕,又是那么的真实。她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会因此而感到解气畅快,但是当她看着‘她’就那样死去,她的心里却并没有感到一丝高兴,也没有报了仇的快、感,甚至,都并没有感到任何的轻松。她的心头,有的只是百般复杂难言的酸楚滋味,和挥之不去的阴郁愁闷……被当场斩首的‘惜神’,尸身最后裹了张草席,被丢弃在了乱葬岗,暴尸荒野。无人知道的是,那尸身在被丢弃之后,没过多久就凭空消失不见了……自此过后,惜神又再次回到了最初的,便是无事之时,都会隐着身去,默默的待在陈楠的身边,是日日都盼着她放纸鸢。默默等待的惜神,有时会站在陈楠的身旁,有时会卧在那悬梁上,有时又会依靠在窗棂边,有时也会坐在院里的树梢间,或是窝在那云端上。她时远时近着,就那样静静的观望着陈楠,就像一尊等待着爱人回归的望妻石。每每只有等到夜深人静后,待到陈楠熟睡之时,她才会现身出来,也只有这时,她才敢靠近陈楠。很多时候,她都会躺在陈楠的身旁,但她并不入睡,她会缩靠在她的身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失神,发呆,不断地自我反省,或是就静静的守着她,就那样待上一整夜……没多久,陈楠便将府里所有的丫鬟,小厮,都一个不留的遣散了出去。在临走时,她将整个府邸都给变卖了出去,将那些金银细软还有银两,大半都拿了出来,分给了他她们拿去做散伙的盘缠,自己则留了点够生活的。先前,她本是没打算继续苟活下去的,但奈何她又无法去寻死。自从喝过了惜神喂给她的血之后,现在她基本是连死都做不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隐疾。但只要她一冒出这个念头来时,她就会变得瞬间浑身绵软无力的厉害!每回都要挨上差不多将近一刻钟,那股无力感才会慢慢褪去……在料理了姜牧宇和陈福的丧事后,虽然他们的尸骨没了,但在下葬时,他们的遗物都被整理了出来,被放在了那棺材里去,作为了替代,入的土。又一连消沉颓废了好一段时日之后,虽然还是没能从深度的悲伤中走出来,但她还是决定要离开这片伤心之地了。既然只能选择活着,索性,她打算重操旧业,去为人医疾治病,以陈福和姜牧宇的名义去积德行善,为他们积福积德,只愿他们来世能够顺遂安康。在打点好一切之后,无牵无挂的陈楠,背着简易的行囊,就独自一人,徒步的踏上了,悬壶济世的行医之路……时常风餐露宿的日子,虽然清贫艰苦,但走南闯北的磨砺历练,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增长的见识,和全新的深度感悟,却也让生命变得有了意义和温度。以前,他她们爹娘还在的时候,父亲教了她医术,娘亲教了她女红。那时的陈福很皮,被惯得一身臭毛病,脾气也倔,还总喜欢跟人对着干,总是会做出些故意气人的事,读书也从不用功,整日只想着玩乐,挨了板子受了罚,也依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