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又一场的春雨冲洗着大地,万物复苏,连绵不断的大雨却洗不干净燕岭关外遍地的鲜血。四五十万人在这里,他们之中有些人可能可以回家和妻儿老小团聚,但是有些人已经埋骨他乡再也回不去了。燕岭关外云霄三十万大军近十万的燕州守军在这里过了一个别样的新年,越是临近那一天战况就愈发的激烈。
云霄方面自从屠刚被那一道圣旨领亲军回京之后,进攻明显了有区别。先锋营不过一万五千人,少了这一万五千人对于号称出兵三十万的云霄大军是影响不大的。可是正所谓兵在精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屠刚亲军先锋营一万五千人就是这样的存在,精英中的精英,屠刚更是兼备勇武和谋略于一身的帅才,每逢大战役必定亲自陷阵,任何一次军队调动都详细准确,各兵种的配合做到真正的如臂使指得心应手,云霄大军在屠刚的指挥下发挥超然的实力。但是屠刚一走,先锋营一走,云霄大将不少排兵布阵也有一手,但是又少了冲阵破阵的猛将带动士气,一时间很难有所突破,再加上云霄军界的腐败已经深入骨髓,拉帮结派的情况时有发生,没有了明确的指令配合导致各兵种各营各自为战,战斗力自然就减少。
冲阵能力变弱,云霄骑军又不成气候,就只能靠人来堆,所以伤亡急剧增长。为了慰问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为春季的到来能够保佑风调雨顺无灾无病,云霄皇帝在京城举行祭天大典。已经是兵部尚书的屠刚返京以来就一直留在了京城皇宫里面,虽然是个名正言顺的兵部尚书的官职,但是手上却没有什么实权,作为空降的关系户,就算屠刚有处理兵部事务的能力,但是没有朋党根本就站不稳脚跟,再说了屠刚根本就不敢真正插手兵部的事情,自古以来兵权永远都是皇帝最为在意的东西,屠刚本就在军中十分的有威望,如果再在兵部混的风生水起的,哪个皇帝能够放心?屠刚清楚这也是皇帝对他的一个考验,所以也没打算接这个烫手的活,就当作挂个头衔而已。
虽然没有前往兵部就职,但是也没有闲着,身上还有一个太子太师的头衔,所以整日里基本上不是陪在皇帝身边就是在太子身边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接触任何人。云霄皇帝李淳已经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已经着手开始为最器重的太子铺路,祭天大典交给太子太子李景颛主持举办不说,还带着前往边境巡视云霄边军,从军队里开始改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太子李景颛安插自己的势力党羽,让太子党在军队将领中占据上风登基之后可以快速掌控住军队。屠刚的加官进爵也是有一部分的原因在的,李淳本就欣赏喜欢勇武的无双战将,屠刚上阵厮杀近乎无敌并且用兵如神有着堪称化腐朽为神奇的军事能力,让李淳有着偏执的喜欢和信任。
而且屠刚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军人尚武屠刚便是全军的榜样是人崇拜的对象,屠刚从云霄的阵前大将一跃成为云霄护国公更是成为太子太师兵部尚书,这样晋升的速度加上太子太师的身份,所有人都知道屠刚是搭上了太子这条大船所以才能有如此风光,但是懂一些帝王心术的人都知道,实际上是太子搭上了屠刚这条大船。李淳生性多疑,唯一受到他信任的就是屠刚这个此前一直活跃在沙场上的将军,自己几个亲生的儿子都受不到如此的重视,信任到连出访别国都是带着屠刚的先锋营而不是御前亲卫和别的野战军队。这太子之所以是太子,是因为一步步都是走的谨小慎微,不敢插手军界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拉拢党羽,他比别的兄弟藏得都深都更隐秘做事更小心,不能展露出自己的野心,所以才能得到李淳的喜爱重视,储君的位置才能坐得稳。但是光杆司令又怎么坐得稳皇位,手下王公大臣又有多少人手中握紧了实权,所以就需要现在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屠刚就是首要人物,军中超然的地位的手中的军权以及他的能力,都是必须要掌握在手里的东西,别看屠刚现在手中不过一万五千的兵马,以他在军中积累起的威望在云霄军中足够做到一呼百应,身后崇拜追随者无数,这也是为什么说是搭上了屠刚这条大船的原因。
外戚,宦官,权臣,藩王这无一不是新帝登基的心腹大患,因为李淳并不怎么喜好女色后宫妃嫔基本上都是闹不出什么乱子,皇后病逝之后更是没有再立后更是也没有传出有任何特别宠幸的妃子,所以外戚根本就成不了气候不足为惧。宦官不得掌权是李淳定下的规矩,在这之前的云霄确实有宦官干政的先例,所以李淳立下规矩明令禁止不允许不容忍宦官掌权,自然也就没有了宦官干政祸乱朝政的担心。对藩王,李淳的几个兄弟全部都在京城就近的州城私底下藩王之间不可以见面不可以随便出入属地,手中除了有一些钱财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没有自治权没有任命官员的权力更没有兵权,那些钱除了能够多养几个小妾孩子之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连府上的的仆役丫鬟都是李淳特意挑选的。
最后也是最难的就是权臣,兴办科举许多寒士子弟一举中的跃过龙门入朝为官,人手中一旦有了权力会不会变真的是说不准的,而且寒士子弟根本就不怕死,不像是身后有世家大族的富家子弟要为了身后的家族利益考虑。李淳的手段足够强硬足够狠辣,对任何人都保有猜忌防范,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也是信手拈来,拿捏整个朝堂。新君就没有这样的手段,所以有了屠刚还不够。最近几年的科考李淳格外的留意,很多的人才更是着重去关注并且暗中培养,但是全部都把这些发掘出来的人才丢在了各种可有可无的小官职上面从不重用,刻意压制他们向上爬打压他们,目的就是为了丢给未来的新君去提拔作为心腹重用来体现皇帝对他们的提拔报知遇之恩,放任一些官员的僭越行为,最大限度的容忍甚至刻意的助长他们嚣张犯错的气焰,就是把这些臭鱼烂虾同样留给新君一并处理,恩威并施彰显皇威。
李淳身边的能人不少宠臣也不少,但是以李淳的心性即便这些自己所有的能臣宠臣都当作儿子稳固皇位的垫脚石也无所谓,所以李淳给了他们最大的容忍,贪污腐败勾结朋党任何事情都在李淳的掌控之内,不要弄脏科举不太过于剥削百姓,李淳都能先容忍等到自己驾崩之后交给新君去处理。
“景颛,巡视各地边军之后有何感想?”李淳这几个月来身子骨消瘦的了不少,后背也有些弯了。李景颛恭敬的回答道:“巡视边军,我云霄边军中东部边军实力最强,以兀蒙将军的五万虎狼军为主力,也是此次出征中除了屠刚将军的先锋营士卒外最强的军队,其次是北部边军以贺权将军的五万悍勇卒为主力,仅次于东部边军的虎狼军。虽然二位将军手握重兵,但是兀蒙贺权两位将军以及颜华雄童瑜樊两位副将都是父皇曾经最为得力的干将,南部边军的的实力最弱兵力也最少,由于地域的关系南方人身材不及北方人强壮,又常年多雨季利于粮食生长,所以南方军事实力并不强大。至于我云霄西部就较为平常但是地理位置重要直通西域,但是防线实力也只算是中等。”李淳一脸满意的看着李景颛说道;“都有应对的方法了?”李景颛轻轻点头肯定的看着眼前贵为帝皇的父亲,李淳只是笑笑没有继续往下问,两父子之间的这次对话就仅仅点到为止,李淳很高兴自己没有选错人李景颛是一个合格的储君。
李景颛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这次巡视边疆的所看的情况,但是这话说的又不太不同,也是李淳考验他的一种。兀蒙贺权颜华雄童瑜樊四名大将以前是李淳的得力干将没有错,李淳还未登基之前曾在西域大规模剿匪不下数十次,巩固西域安定十一年。手下各个都是战功赫赫的老将,所以在登基之后李淳才会把着四人全部委以重任。之所以李景颛特意提及这四人是李淳的得力干将,就是因为如果自己登基,那这四人可算得上是辅佐了云霄三朝皇帝的元老了,自己的父亲可以镇得住他们但是轮到自己,他们自持和父亲的关系还不得得要自己让他们三分,新登基尚未扎稳脚跟,功高震主又辈分地位极高还与父辈交好,哪个君王不害怕。李景颛继承了他父亲的心狠手辣和过河拆桥,但是做的不如父亲那么绝,四名老将手中的十万兵力的军权就是李景颛登基之后的第一步。与父亲相同但是又有些不同的是,李景颛对屠刚也是无条件的信任但是他与李淳不一样,对于自己信得过的人自己的心腹,即便是再错也不会卸磨杀驴。
李淳点到为止没有说任何一个字,但是父子俩四目相对交换个眼神就心意相通。能教的传授的李淳全都在这些天父子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说了,如何御人用人看人如何取舍如何保证江山社稷,这两父子之间从来没有说过如此之多的话。身体日渐况下,腰背也一天比一天的弯,视线也逐渐开始变得模糊,李淳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屠刚,景颛尚未丰满如今还未登上皇位就有人已经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了,你是我最得力的战将也是我最信任的朝臣,我要你未来尽心尽力辅佐景颛同样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李淳咳嗽几声有些虚弱坐在龙椅上,屠刚拱手跪地面色凝重没有讲话,李淳步子有些沉重的走到屠刚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微微的俯下身子在他的身边用只有屠刚才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几句话,屠刚顿时双眼泛光这般强大的铁汉也有柔情的时候,他眼眶湿润泛红,额头重重的朝着地板磕下,“臣必不负陛下重托!定竭尽心力万死不辞!”李淳心中仿佛放下千斤重担一般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一间装饰极其简单但是空间十分大的宫殿内,屋子的角落里搁置着一张应该是许久没有用过的梳妆台,上面的胭脂水粉首饰盒全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这间闺房的主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打扫收拾更不要宫内送来的各种东西,自出了门一趟回来都势必亲力亲为的自己打扫自己收拾。一身材高大健壮的士兵敲了敲房门,“将军,帝权密报!”怪哉,听声音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此娇柔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一个身材不输男人健壮的女人。房门迅速的从屋内被推开,举国上下唯一的一个公主梅洛历史上唯一一个女将军,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门接过那女兵手上的密函也顾不上眼前的部下看着自己,直接就撕开了密报的信封认真的读了起来,一字一字的默读一字一字的仔细阅读,“重伤昏迷,五品武将,进京面圣”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也开始发抖。她的眼角滑出几滴清泪将信纸一点点的打湿,离开父母独自远行她没有哭,深陷危险风波危及生命她也没有哭,亲自带兵杀人她也没有哭,但是关于那个男人,她的意中人心上人,她哭了,她担心他重伤是否痊愈,替他的成功就而高兴,期待他总会有一天功成名就来梅洛娶她。
一时间那传信的女兵不知如何是好,眼前的这个女将军,同样也是梅洛唯一的公主彦,是她一手训练创立了天使卫,是她带着她们这些女人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有了这样的身份地位和荣誉,不然的话她们这些身材在女人中属于异类中的异类的存在未来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女兵双手抱拳行礼缓缓地退到了大院门外待命。
彦抬起手臂用衣袖轻轻擦拭掉滑落到脸颊上的泪珠露出一抹久违的微笑,“离我们见面又近了一步呢。”这些日子里来这是彦第一次露出笑容,她笑脸盈盈的走进屋内从角落里的盔甲加上取下那套将军甲,自己一个人换下一身素净的白绸缎长裙随后披上了那套将军甲,嘴里还一直哼着自己创写的歌谣。
佳人红缎待郎归,君着甲,腰佩刀,手中宝剑为妻挥。
情郎千骑荡寇平,卿披绸,奏乐舞,庆贺君胜琴瑟鸣。
巾帼不肯让须眉,挂甲握剑,只为早日与君见。
白衣败退乱国将,一州三城入唐账。贤君一骑入城来,三城万民笑开怀。
飞雪压甲势不减,血溅三尺震人间。陷阵杀敌血染衫,富龙城外筑京观。
来来来,试问谁家小娘不慕君,来来来,试看谁家儿郎不憧憬。
哼哼到这里彦不受控制的嘴角上扬一脸的幸福手中穿戴铠甲的速度都慢下几分,她多么想和他见上一面最好以后再也不分开。彦收起心中思绪径直走到门口,“随我去求见父皇,让玲以我的名义去东部大营集结天使卫,停下一切军屯事务等待我的命令!”身披银白将军铠肩上垂下的两段披风如同翅膀一样,彦一个翻身就跨上高大强壮的战马之上,“驾!”
“恳请父皇准许女儿带兵前往边关抵御蛮族入侵!”很久没有在父亲面前穿过寻常女子装扮的彦跪倒在他的面前,“臣女愿为陛下分忧!”彦一脸严肃满眼炙热的看着自己贵为一国帝皇的父亲,而皇帝则是一脸忧愁,女儿自回来之后没有一天是不让他头疼的,从小是独女娇生惯养的又生的十分俊俏所以备受人疼爱,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洗漱洁面都不用自己做,甚至曾经还骑在皇帝的脖子上一同检阅梅洛雄兵这样的荒诞举动何况是在帝王之家。从小就是受人呵护,走路绊倒摔在地上,负责照看的仆从宫女全部受惩若是出现红肿淤青那这些人全部要在同等的位置除以十倍的惩罚,若是流血直接全部处死,若是因为地面不够齐整平坦,那么还要追究到修建宫殿负责这几块地砖的工人身上。
并不是因为女儿做了什么任性的事情而是她自从回来之后变得懂事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曾经连捏死一只小虫子都会伤心害怕好一会的公主,变成了如今带兵有方杀敌不眨眼的女将军,还主动请战要前往边关这让他做父亲的如何能够接受的了。“朕的几个儿子,你的哥哥弟弟们全都在军伍之中,这些事情就不需要你去做了。”跪在地下的彦却不买账,依旧跪着开口说道:“只有臣女带兵前去最为合适,女儿的天使卫需要面对凶悍的敌人才能试出真正的威力,还请父皇准许女儿带兵前往边关。”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摆摆手示意彦先下去让他好好考虑考虑,一脸的忧愁和担心。
彦来请战,是因为收到的密信背后还有几行字,也正是因为这几个字让彦下定决心要前往边关,退一步来看就算彦这次没有请战成功,她也一定会找别的机会哪怕独身一人前往边关,“西北塞外寒苦,白衣奉旨出京。”在两行小字后面有一个字的落款“芸”。对于蛮子入侵彦完全不用那么在意的,梅洛边军可比她的天使卫更加专业,边军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即便是边军任务繁重但是总是能抽调出将领率军去摆平的,不至于让皇城内的军队长途跋涉到边境上抵御蛮子。得知天明会被调派到西北塞外,帝权西北部除了有一大片蛮荒之地横插在中间之外那就是梅洛了。这也就意味着彦很有可能有机会和天明再次相见,不像现在这样天各一方。
“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权二世祖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一言不发,双手向上做托起手势示意大臣起身。帝国权力实际掌控者魏全坐在龙椅之下清清嗓子说道:“陛下龙体欠安,此次朝会由我来代替陛下主持。”众大臣早就习以为常内心毫无波澜。“宣唐烨伟和唐天明!”一脸威严的魏全端坐在那。一个太监不紧不慢的跑到大殿门口,“宣唐烨伟,唐天明进殿!”唐老一身老旧朝服上面的花纹也不是很清晰了,一改往日的颓老打直腰背将头发的胡须都梳理的整齐,人都仿佛年轻了十岁不止。天明则是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无需过多的装饰光靠那修长结实的身材和女人看到都会疯掉的脸,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草民唐烨伟!”“草民唐天明,参见陛下!”唐老和天明一起跪地朝拜当今天子。“平身。”皇帝终于开口了,“谢陛下!”唐老带着天明恭恭敬敬的站起身。
“唐老将军曾是先王麾下的得力战将也是朝堂上的左膀右臂,曾经我们一起共事过,我对唐老将军的能力和人品都是十分认可的。”魏全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从位置上走出来,“即便是告老还乡了唐老将军还是心系国家心系朝廷,更是没有忘记曾经带兵做将军的本事,带着培养的唐家儿郎救沪州百姓于水火之中。”魏全面带微笑的看着唐老,眼神中充满狡诈和嘲讽。唐老知道魏全的话里带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抬起头来严肃的回答道:“魏大人太抬举草民了,草民不过一个卸甲归田的老将,早就没有了征战沙场的本事,只不过草民有个好孙子在沪州变卖了全部家产才拉起了这一支队伍靖难救火。”魏全的话表面上假惺惺的是赞扬,实则是在提醒唐老,“私藏兵刃甲胄,随时都可以让你掉脑袋。”唐老也认但是也不害怕,国家有难作为曾经的将军再次出山靖难合情合理,拉起一支民兵还平息了战乱,功过相抵魏全也没有招。不仅如此唐老还嘲笑了一下魏全,当唐老说道有一个好孙子的时候语气明显加重,就是在嘲笑魏全权倾天下,却是没有留下一个孩子更别说孙子了。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可见唐家小子的军事才能十分出众啊,对方可是叛将李忠领衔的包括一千重骑兵在内的叛军,真是时势造英雄英雄出少年啊。哈哈。”魏全的话锋一转来到了天明的身上。天明处变不惊,面对魏全带刺的赞赏,一笑置之的答道:“谢大人称赞,国家处于危难之时我们自当挺身而出。”魏全笑笑点点头,“陛下在朝会之前一直在与本官探讨,一个小小的五品将军,能不能配得上你。”“陛下对我说,以你的出身,唐老将军的孙子就足够让你拿个四品以上的将军,再者说你平定了叛乱是首功,所以陛下特意改了圣旨,唐天明接旨!”天明双膝跪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家长孙唐天明,谦虚有礼温文尔雅,能文善武群逸之才,陷阵杀敌平定叛乱,特加封牧州将军衔,保留原先唐家五千骑兵建制并增兵权五千!朝会之后即日离京赴任。钦此!”天明双手高举过头接下圣旨,“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宣读完之后朝堂之上的大臣微微有些惊讶,紧接着第二条圣旨的宣读让所有人都开始有点不淡定,“唐烨伟教导有方,平定叛乱第二功臣,我朝与云霄交战正处如火如荼正是用人之时,唐烨伟乃先王旧将我帝权功勋老将,即日起唐烨伟复起留京,任兵部尚书!钦此!”底下大臣全部慌乱不知所措,皇帝就算觉醒了想要拜托魏全的控制,但是也没有能力一下同时给出两个重职,那就是说这两封圣旨全都是魏全写的,所有人都不理解,魏全这样养虎为患是为了什么。
“老臣领旨!谢陛下信任老臣,臣定当竭尽心力死而后已!”唐老也有点意外但是看到魏全充满深意的笑容他就明白了,“给你个机会让你和我正面公平的斗上一斗。”这是唐老从魏全的眼睛里读出来的。朝堂上的众大臣彻底慌了,只有几个不依附魏全的魏党的官员脸色好看一点,他们不清楚作为魏党领袖一直把持朝政的魏全为何要一下这么大的手笔给了唐家祖孙一个六部的尚书和一个边疆大吏,仅仅是两道圣旨下来就让已经没落的唐家再次一跃成为京城的大户。
皇帝眼看圣旨已经宣读完毕,低头看了看魏全的眼神在得到了魏全的肯定之后双袖龙袍一挥,“退朝。”不理会底下还未从震惊中缓过劲来的众官员,等众人抬头反应过来的时候皇帝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了。魏全没有着急走也没有去给魏党的众官员下达任何指令,而是朝着人手一封圣旨的唐家祖孙二人走来。他不轻不重的咳嗽了几声很顺其自然的将双手分别搭在祖孙二人的身上说道:“好久不见了老朋友,再接再厉。”前半句是对唐老说的,后半句则是对天明说的。魏全的手拍拍天明的肩头,说完那句话就走出大殿,魏党的官员也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出了大殿。
天明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略带疲惫的说道:“这算是下战书吗?”天明的眼睛中第一次充满了疲惫,目光一直随着魏全完全走出官道之后才回过神来,自上殿开始到现在天明的脑袋一刻都没有停下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场面他的脑袋转的飞快,不仅要处处小心还要一边分析魏全的用意魏党的实力,经过了数场大战之后难免有些身心俱疲。唐老伸手抚摸天明的脑袋轻轻摩挲。他和蔼的看着天明直到天明回过神来才慈祥的问道:“你的想法呢?”
天明强提几分精神回答道:“封赏是必不可少的,据我所知魏全可谓是无恶不作但是终归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再贪财也不碰赈灾钱银,再贪权也不触碰掌控国家未来命脉的科举科考,毕竟我们做了那么多如果刻意的压抑我们的功绩只会让天下人寒心,所以这都是我们应得的。”唐老点点头让天明继续说下去。“但是他也很心机也是在防备我们,把我安排在西北边境做一个封疆大吏有兵有权,但是只有我自己,把您留在了京城做那兵部尚书,同样也只有您自己。六部之中有多少人是省油的灯又有几人不是他魏党麾下官员,就怕您留在京城进入兵部就被他们吃的骨头都不剩了,我在边疆上日子还算好过,靠拳头说话我绝不怕谁,但是就是您在京城随时都是他的人质,我不放心,他这可谓是能进能退的无敌手啊。”天明叹了一口气,唐老一巴掌拍在了天明的后脑勺上,变得严厉的说到:“臭小子,想那么多作甚,官场沙场老头子我都走过,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腰板挺起来好好去喝顿酒庆祝一下。”
就这样唐老拽着天明在京城的一家看上去并不高档的小酒馆大喝一场,二人说了好多的话,许久没见上次重逢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聊聊就又马上投身战斗了,天明把如何进入云霄军营然后发生的一切再到习武练兵带兵出云霄一件件事情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不知不觉就大醉了一场。出酒馆的时候唐老走在前头,一个高大汉子背着天明跟在后头,“小天就拜托你了,以后多替老头子我照顾照顾他。”背着天明的正是徐泽,徐泽身材比天明还要更高大强壮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徐泽是斩杀敌军的数量最多的人。徐泽点点头用手轻轻把快要滑下来的天明往上托了托,“小天在哪我就在哪,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全体唐家军的事情,还请老将军放心。”唐老没有再说话了,重重的点点头随后抬头看向天空自己哼起了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