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漓耳边嗡嗡作响,心口疼的仿佛在滴血。
天清观立观至今,一直以行善解困受万人敬仰朝拜,就算是最苦难的时候从没被人这样打砸过。
现在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沈芸漓红着眼呵止,强按下翻涌的情绪看向宋母,违背着心说。
“是我撒了慌,阮楠的孩子能活,你叫宋远洲和阮楠来,我亲自给他们道歉。”
见她低头,宋母更加得意,走上前抬起手一下下的戳沈芸漓的额尖。
“早道歉不就完了?要是我的孙子活不下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
沈芸漓额尖被戳的通红,却仍旧忍着没开口。
宋母却还觉得不够解气,嗤笑唾骂:“沈芸漓,别忘了你这条贱命也是我儿子救的。”
“我要是你们这些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早就找个地方死了算了!”
观里大多数都是弃婴,这话无疑是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不少人都红了眼,年幼的师弟甚至忍不住,眼泪直掉。
沈芸漓几乎是硬生生逼退眼里的泪意,咬牙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是被父母抛弃的?”
“你说我可以,但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也不介意用这些神神叨叨的手段让你付出代价!”
宋母被她眼里的狠决吓得止不住后退。
她顿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指着沈芸漓骂:“真是一个疯婆子,我懒得和你计较!”
说完又暗啐一声“给我等着”,才带着人下山。
哄闹散去,观内终于安静下来。
满地狼藉如针刺在沈芸漓心上。
她哽了又哽,放缓声音哄师弟们:“我们先把来上香的客人送走,再收好东西,这几天关门,不接待观客了。”
年幼的师弟们含着泪点头照办:“是,师兄。”
观里规矩,男女一律只称师兄弟。
沈芸漓颔,思绪重重关上三清殿门,跪在三清神像面前,虔诚叩。
“天清观养我长大,现在却还要因我备受误解和欺凌,是我惊扰了祖师爷。”
她终于忍不住,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弟子明白,天道循环,命格难改,弟子会把这条命还给宋远洲,了却此桩劫难……”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晚。
沈芸漓才直起腰,恭敬上香。
看着香炉里烟熏袅袅后,她才放下心离开。
不料转身的瞬间,一缕夕阳金光落进大殿,殿中神像看起来像是忽然闭上了双眼,刚点燃的香烟嘭的一声,断裂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