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雕像一样的老者也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有了反应,腿脚不便似的哆嗦着腰,一点点转了过来。
嗯,两只眼两只耳一个鼻子一张嘴,五官齐备,没少也没多。
至少是个人样。
只不过老得有些出人意料,说鹤发鸡皮都是抬举,脸上千沟万壑,简直像是在褶子里掏了张脸出来。
且瘦得不似活人,颧骨高耸,下颌外凸,骷髅蒙张人皮差不多就是这效果。
“老人家?”陈泽又重复了一遍。
这垂垂老者还没来得及回应,便被一阵凄风席卷刮过,吹得那头恐怕连牛马都嫌弃的枯发簌簌而动。
“苦苦~好苦好苦好苦啊啊啊啊——”。
风声中隐约听得些哭嚎。
陈泽顺着风口望去,原来是源源不断被抵上托盘的魂海出了差错,有些许支流溢了出来,化形成聚散不定的残魂正四处晃荡。
可随即,一股宏大浩渺的神性威能便极具违和感地从老者身上泛起,像是一只无形大手,强行将那股游离的残魂给摁了回去。
噌~
陈泽的法则剑锋也在同一时刻架在了老者的脖颈上。
“老人家。”陈泽依旧彬彬有礼,
“都说来者是客,怎么也不好好招待招待我?”
而老者像是锈死的齿轮一点点转动脖颈,任由锋刃划破皮肤,也不在意像是蚁群般侵蚀进来的法则之力。
陈泽很有耐心地等待老者转完脖子,和自己四目相对。
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来。是。有。外。人。”
老者的嗓音已经不能用难听来形容,简直就是封存了不知多少年的书库猛一打开,里头粉尘纷扬,木架朽坏,冷不丁踩烂什么东西,便吱呀吱呀乱响。
“难怪。这。一次。早了这么多。”
虽然依旧老态龙钟,但老者的话越说越流畅,神态也逐渐灵动起来。
也许他也不是想要刻意添堵,只是尚未适应和人交流陈泽如是想道。
“可可惜了。”老者僵硬地环顾四周,最终重新看向几步开外的陈泽。
仅是某个瞬间过后,他便和陈泽拉开了距离。
“唉”
他叹息着无中生有,朝陈泽丢出一把斧头。
哐当——
斧头重重落地。
“你自裁吧。”老者投来悲悯且诚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