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价钱又是如何?”
“我助姑娘成就好姻缘,姑娘前程就有望了,钱财岂不是身外之物?鄙人分文不取。依在下之见,只要在下有难,姑娘能助我一臂之力就好了!”那年轻男人说起话来不急不徐。
薛秀鹂低下头犹豫了。
“你保证,我能心想事成?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我自然知道姑娘对在下有所防备,这么着,五日之内,我必然帮姑娘寻觅一可靠之人,姑娘你就等着良人求娶就是了,如此,鄙人,不就成全了姑娘了嘛。”
“那,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嫁人也只是我一时起意,况且。”她揭下脸上层层布帛,露出骇人的一张伤脸,被毒药灼伤的伤口还在往外渗出脓血,深处的伤口露出森森白骨。
眼前的男人却没有半点惊恐:“姑娘莫怕,你瞧。”
白发男人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受伤的脸庞,不消片刻他的手掌中竟散发出阵阵柔和的白色光芒。
秀鹂缓缓闭上双眼——她能感受到这温热的光芒正渗透进她的血肉,脸上的肌肤竟然传来一阵阵瘙痒,秀鹂忍不住伸手瘙痒,白发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又从袖口掏出一面铜镜。
秀鹂不解的将脸凑近铜镜,见到镜中人的第一眼,她就情不自禁的惊呼:“我的脸复原了!这是怎么回事?!”
薛秀鹂警觉的眯起眼睛,后退两步,不住的打量眼前的男人,道“你是幻术师?”。
那年轻的白衣男人却微微一笑:“姑娘大可放心,在下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的却是正经买卖。姑娘脸上的伤,若是凡夫俗子来为你医治,今生今世怕是不能大好了。寻常人可不值得我这样出力。”
秀鹂姑娘望着眼前的男子,嗫嚅着嘴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终于痛苦的捂住了头颅:“大师,我的头好痛。”
“放心,只是你肉体凡胎刹那间经受脱皮换骨的法术一时之间有些承受不住罢了,多修养几日就无大碍。日后你的容貌也会有些许的改变,这也无碍。雨快停了,马上会有人来带你回去。秀鹂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薛秀鹂终于承受不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在彻底昏迷之前,朦胧之间她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霎那间消失了。
可怜的秀鹂姑娘就这样倒在路上,风雨吹打着她单薄的身体。
远处的街市一个撑着伞的身影小跑着快速接近倒在地上的可怜姑娘——原来是一个农户打扮的年轻男子,中等的样貌。
他一把丢下手中的药包和油纸伞,将那姑娘扶起来。
“姑娘,醒醒,姑娘?”他拍一拍姑娘的脸蛋,试图唤醒她,可终于是徒劳。
“这么大的雨,该要把人淋坏了。”街上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时间也晚了。
无可奈何,年轻男子只好一把抱起这个倒在街头衣着华丽的姑娘,一边拿着他的药包和油纸伞。
穿着草鞋的年轻人就这样不知在雨夜中走了多久,从汴京城一直走到城郊,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村落。
一直走到一座矮小的茅草屋前,年轻男子轻叩门扉:“娘,开门!”
小屋里面久久无人回应,于是男子又轻叩一遍门扉,放亮了嗓门儿:“娘!开门!”
过了许久,一个拄着拐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出来开了门。
“毛狗,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米粥早就凉了,我再去给你热热。”
“不用了,娘,我自己来吧,您去歇着吧!”
年轻男子利利索索地放下药包和油纸伞,将捡回来的姑娘抱到床上去,同时把凉了的米粥重新放到火炉上,忙完了这些,他才找来两件干爽的衣物给这个姑娘换上,又将火炉挪向了床边。
这时瞎眼的老娘终于注意到了床上的陌生人:“毛狗?你把谁带来了?”
“我也不知道。外面下大雨,看见这个姑娘昏倒了,就把她带了回来。”
“好呀,毛狗,你的媳妇来了。上次我去相国寺,算命的老头跟我说你今年就能成亲!”
“娘,你瞎说什么呢?别老是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也许是二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美丽姑娘,这个姑娘慢慢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
被叫做毛狗的年轻人两步并作一步的来到了姑娘的床边:“这是我家,在汴京城郊,我去城里给我娘抓药,看见你昏倒在街头,就带了你回来。”
床上的姑娘虚弱的微笑:“多谢你,也多谢伯母,能收留我。”
“姑娘不必客气,只是我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家人呢?等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