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说话你别打岔。”沈遂出声,他皱着眉说:“我不懂才要学,你不想操心就给钱,至于我们这边如何,你就别插手了。”
沈母脸上的笑绷不住了,被儿子落了面子,还是在几个儿媳妇面前,她直接冷了脸。
“娘,小六孝顺,不让你跟着操心,你就别操心。”沈淮出声解围,他顺着沈遂的话头问:“是不是手头紧了?二哥给你拿点?”
沈遂没成亲前就经常在四个兄长那里拿钱吃喝,他脸皮厚,不觉得从家里拿钱丢人,何况四个兄长在家里吃喝住都是爹娘养着。他点头说:“两个孩子身体弱,要用药养着,还有青曼的身体也要温养,我的俸禄日常生活尚可,有了孩子就有些拮据,爹,你给我些银子。”
“行,待会儿给你拿,来的时候我就准备了。”沈父开口。
沈母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多有骨气。”
沈遂惊诧地看她一眼,他反问:“我怎么没有骨气了?这房子是我借钱买的,债也还完了,手上不是没有存银,就是紧巴了点,这才向你们伸手。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孩子奶奶,你看见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你就无动于衷?”
“娘不是这个意思,她说错话了。”沈淮拉一把,他解下腰上的钱袋塞给沈遂,说:“这是我跟你二嫂对俩侄女的心意,你收着,你们一家在这边无依无靠,弟妹跟两个孩子只能你多费心照顾,钱财上紧巴你就吭气。”
沈遂攥着钱袋不动作,过了片刻,他哑声说:“谢谢二哥,等我缓过气了就还你,顶多两年。”
“自家兄弟,说什么还不还的。”沈淮拍他的肩,说:“娘就是这个性子,你别跟她计较。”
沈遂坚持说要还,他知道家里的情况,家里富庶,但钱财攥在两个老的手上,四个兄长没正经的事,赚的不够用的,全靠老爹老娘贴补。
“亲兄弟明算账,我有钱了就还你。”他说得生涩,在此时他突然醒悟,若想不受桎梏不受气,只能依靠自己。
海珠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沈遂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就被宠着,所以才对人情世故一知半解,若是遂了他娘的意娶个他娘喜欢的媳妇,这一辈子也就混沌着过去了。他还是他爹娘最喜欢的小儿子,被偏爱着,缺钱用了耍赖说说好听的话,银子就到手了,家里的事用不上他操心,如他四个兄长一般。
鹦鹉歪着头看着,它嗓子里嘀咕几个意味不明的音,等人动了,它飞下墙头,说:“海珠,回去。”
“你想回去了?你认识路,自己飞回去,找府上的丫鬟给你拿吃的。”海珠落座喝水。
鹦鹉不情愿,它落她腿上,有小孩来摸它,它展开翅膀作势要打。
“它脾气不好,别摸它。”海珠拦下小孩的手。
小孩缩回手从盘子里拿个枇杷问鹦鹉吃不吃,“你再唱个曲就给你吃。”
鹦鹉扭头不搭理他。
海珠端杯水喂它喝,嘴里跟沈遂的几个嫂子说话。沈遂也收起了臭脸,有同僚来了,他让兄长带人去酒楼,他大哥和三哥在那边招待客人。
沈遂大哥的儿子执意要喂鹦鹉吃的,海珠再次拦下他的手,手上抓起鹦鹉一抛,鹦鹉飞到檐下蹲着。
小孩呼呼啦啦过去站在檐下仰头盯着,他们七嘴八舌喊鸟下来,吵得屋里的婴儿哭闹。
鹦鹉也烦了,它撅着腚往下拉屎。
头上落鸟屎的小子气哭了,鹦鹉站在房梁上嘎嘎大笑。
“别理这怪鸟,离它远点。”沈母恼火地瞪鸟,人招惹不起,她拿鸟撒气,说:“怪模怪样的,真当你是个宝贝了。”
“你才怪!”鹦鹉听懂了,它又想飞下去打人,但想起昨晚的事,它飞到海珠肩上告状。
“你是宝贝,不是怪鸟,千金难买。”海珠捋毛哄它,真是个孩子了。
鹦鹉还是不痛快,盯着沈母好一会儿,小眼睛滴溜转。
日上三竿,韩霁从军营回来,他回去换了身衣裳才去沈遂家里,刚走进门,鹦鹉就迎上来落他肩上。
“她骂我是怪鸟。”它抬起翅膀告状。
屋里一寂,沈母面如火烧,她恨不得把这能人言的鸟烤了,面上还要歉意地解释:“哄孩子的话,我胡说了一嘴。”
韩霁弹了下鸟喙,说:“你不是怪鸟,是她没见过会说话的鸟。”
“见识短。”鹦鹉得意地骂。
海珠捂脸,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她转过身说:“我们回去好好教它,一只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话,伯娘你别往心里去。”
沈母虚弱地笑笑,她哪敢再说什么,今天她倒霉,是人不是人都能给她难堪。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