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楚庭舟愈是直直地瞧着马车内。
林中有风,纵使车帘厚重,不免被?人瞧出些边角来。
马夫再次阻拦,身子横在楚庭舟与马车之间,正好挡住那个边角。
“阿涧重伤,不便起身与大统领回话。大统领既是不能护送阿涧回京,就不必废话了。”
马夫冷着脸,全程没有半点波动。
看来,楚惊春待阿涧确然用心,随行二十人,皆是身手了得的死士。
然则这般行为,却叫楚庭舟骤然觉出不妥来。
莫非,这马车上除了阿涧,还有旁的见不得人。
“是吗?”
楚庭舟沉声道,悄然握紧手中长剑,激战一触即发。
长剑嗡鸣,马夫听得清晰,手中大刀也握紧了些,甚至后?头二十人也一并进入待战状态。
忽的,一道清冷女声响起。
“都退下。”
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却让人莫名一阵威压。
所?有人一齐退下,空荡荡的驿站,登时只余下楚庭舟站在马车前。
楚庭舟隐约觉得那道女声有些耳熟,一时间却也未曾想起合适的人来。
只微微后?退,一面留住安全的距离,一面双手一环,道:“冒昧打扰,并无别意。不知,姑娘是何人?”
正巧,一阵疾风掠过,无人在前头遮掩,楚庭舟抬首间清楚地望见马车内的情形。
宽敞的马车内,确然有一人躺着,面色苍白,显然是无力起身。
这不打紧,要紧的是,懒懒地坐在他身旁的女子。
未施粉黛,长发未束,只一绳结将一半头发在肩窝随意打了结。风掠过时,还吹动了她散落下额角的发。
倘或不是识得那张脸,楚庭舟几?乎以为是哪处仙子落了凡尘,正巧落在了阿涧车上。
亦或,是同戏文唱的那般,妖孽要吸取人的精气。
偏偏,楚庭舟不仅识得那张脸,也熟识那般气度。
怡然自?得,仿佛天下尽在掌握。
楚庭舟双膝一软,身子与喉咙都快一步做了反应。
“臣楚庭舟,拜见长公主殿下!”
他跪得格外利落,以至于跪下后?才想起,楚惊春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楚庭舟懒懒地打量着跪在外头的男子,他能单独留下来,只为说一句抱歉,倒是在她意料之外。不过也不难想,毕竟是太傅的儿子,楚家家教也可见一斑。
“起吧!再让人瞧见。”
她隐匿身形悄然而来,自?是不想人知晓。
楚庭舟忙是站起身,却是比方才局促许多。
这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