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安王截下皇上,说是密奏,满月没跟着听。
但他一瞬间想起司慎言说安王虽然不争,却也没有看上去那般好拿捏,便道:“安王殿下……儒清雅致,只是他骤然丧子,只怕性子会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皇上随手折下枝白梅,笑道:“朕是真喜欢你这说话不拐弯抹角的性子,”梅花的味道很淡,他凑在鼻子边嗅,又随手递给满月,“那你猜,方才他找朕密奏何事?”
“儿臣不敢擅自揣度。”
皇上眯着眼睛回头看他片刻,也没绕弯子,道:“他前几日便密奏,祁王在蚩尤道屯私兵。朕将折子留中,他就直接跑来面奏了。”
祁王手下不干净,满月还没入朝,就有所耳闻。
后来,更是见识了他为了兵权百般裹乱,事败,又冒出将安王和满月各个击破的招数。
屯私兵……
这一经查实,是直接掉脑袋的罪过。
皇上见纪满月惊骇不似假装的,皱眉道:“司爱卿当真守口如瓶,半点没与你透露?”
满月摇头。
“他倒是谨慎,”皇上赞道,“丰爱卿回都城许久了,祁王若真的在蚩尤道暗屯私兵,怕是与杜泽成有勾结。”
否则,地方高官怎么会半点动静都没有。
在皇上看来,司慎言守口如瓶,是为了防丰年。
而在满月看来,他不过是不忍再给自己添烦心事儿了。
满月前一刻暖心,后一刻又自嘲地苦笑——我也变成个恋爱脑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想事情总是从感情出发……
皇上看他表情阴晴不定的,问道:“想什么呢?”
满月收敛心思,行礼道:“杜大人做国尉已久,四载不曾入都城,眼看年关将过,又值用人之际,父皇何不调杜大人回都城述职,若是不大纰漏,委以重任。”
明升暗防,确实好方法。
司慎言下朝时提到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你是风吗
冬天日落早,满月出宫,太阳正是最柔和的时候。
吴不好在宫门口迎他。
“他走了?”满月问道。
吴不好点头道:“过午便带着紫元和四堂、五堂的人出发了,尊主是想快去快回。”说着话,他掀开车帘,请公子上车。
纪满月神色暗淡一瞬,没上车,解开马匹翻身而上,扬鞭打马:“我晚点回。”
话音未落,已经跑远了。
满月骑术不错,闹市纵马,也未太过惹眼,一路穿街过巷,往城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