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待看完,萧岭放下笔,抬手示止。
那边瞬间无声。
帝王皱着眉,似有不耐的神色看得人心惊肉跳,若非自去年开始皇帝不在因一语而杀人此刻这人已经跪下请罪了。
皇帝冷嗤一声,道:“谢之容在外用兵,情势难道京中能尽数得知?今日朕若是催逼谢之容,他恐朕怪罪,仓惶出兵以求得胜立功,若遭人埋伏,稍出纰漏尚算上天见怜,若因此大败,朝廷威信定然扫地,此后崔氏一系更有恃无恐,或有威胁中州之危,”越说声音越冷,那人已是满头冷汗,“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朕却不知道用谁来守京城了!”
最后一本奏折被皇帝啪一声甩到案上。
随着话音停止,那人扑通跪下,不住叩头请罪,口中只道:“陛下,是老臣昏耄,老臣昏耄!”
萧岭懒得再看,令他下去。
那官员忙叩头谢恩,慌不择路地退出去了,出门时还险些撞到奉茶过来的许玑。
许玑看了眼那明明看起来老眼昏花却逃得健步如飞的臣子,有些意外。
近日来劝陛下的人虽多,但被陛下斥责的倒是第一个。
萧岭接了茶,面上的寒意还没褪下去,“传朕的旨意,谢之容尽忠,将士兵士用命,是为国为民,京中再有流言蜚语,必以律法惩之。”
许玑道:“是。”
萧岭看着桌边那刚刚被自己甩出去的奏折,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碍眼。
若是谢之容在,想必这时候已经为他收拾齐整了。
待许玑离开,萧岭仍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
剧情已然提前,待谢之容回来,有些话是无论如何都要说开的。
萧岭本想往后一靠,蓦地想起此间宫人俱在,忍耐着坐没坐相的冲动,维持着脸上高深莫测的神情。
不久之后,凤祈年就被皇帝宣来。
皇帝宣他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凤卿免礼平身。”
第二句话是,“历来封赏得胜官兵,可有成例?”
凤祈年:“……”
陛下,这个仗还没打呢!
凤尚书震惊至极,腹诽一句,面上却保持着恭敬与平静,回答:“一时之间,臣难以确凿告知陛下,如先帝年间,凡兵士砍杀敌兵一人,赏银十,凡大胜,最下兵士每人赏银三百,随军阶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