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来洗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了,她身上全是他的味道……都是臭教官的味道……追她的男人何其多,她居然和臭教官上床了?怎么会?去年生日的那场酒其实没醒,她还在醉梦中吧?不然,她的世界怎会在一夕间倾斜如此严重呢?
百思不得其解……好困惑……
去年八月离开这里之后,他忙他的工作,她兼差和大猫那组人马去了趟非洲,两人迄今才又碰头。她没想过再见面时她应该以何种面貌面对这个人,他不再是很空泛、跟她犯冲的“教官”或“臭教官”,他是一个对她的肉体有强烈情欲需索的男人,是个和她在床上狂野厮混一整个月的男人。
他与她耳鬓厮磨时也不断提醒她这件事--他是她的男人,不是她的教官了。
此刻,她仍然处于震惊与不敢置信之中,仍然不愿相信她会像现在这样裸著身子趴在他身上,两人竟成了床伴?想都没想过会和这个人有肌肤相亲的一天,想都没想过……艳意兴阑珊,往上瞥瞥据她推测正被姆妈和大猫轮番催眠的tc。
他在深思什么的神情冷峻异常,声音凛满寒霜:“你一定要现在讲这个?”哼。
又用鼻腔哼人了。艳大皱其眉。他这种有话不讲清楚的态度真的好顾人怨!
令艳意外的,tc得空的一只手滑入被中搁在她光滑的裸背上,并非吃豆腐,而是由她腰臀处缓缓向上,循序渐进帮她按摩酸疼的肌肉。这人的按摩技巧与他的狙击功力一样好得惊人,手劲轻柔得跌破她眼镜,与他现在的冰霜脸色完全不搭。
床上的他也是狂野又温柔,和平常那个臭教头判若两人,她好惊讶。
这种惊讶程度,如同他应该是全世界最不可能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现在却和她亲匿躺在床上一样。她以为泰山崩于前,眼皮也不会稍眨一下的冷血教官,原来也会有呼吸不平稳的时刻;他的心跳不是如机械人一成不变,原来也会失速;他那张不近人情的强尸脸庞,原来也会被激切的情欲胀得红通通。
原来,臭教官是一个男人。
在她心中,一直以来他始终只是“教官”、“臭教官”,她从没把他当男人看待,对他从无非份之想。可能因为和他上床的事实太震撼她,去年结训以后,她不知何去何从,镇日处于焦躁烦乱的心情反而急遽地沉淀下来,好平静,好平静。
心如止水。一潭死水。
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再去想……反正怎样都无所谓了……
顺著艳发呆的小脸,tc侧过头朝窗外看去,一边冷声回应大猫:“坐轮椅需要大惊小怪吗?他拥有的资源比别人多,应该庆幸自己运气不错,捡回一条命。”
艳浑身一僵,怒火中烧地知道他口中嘲讽的人是布爵士。
遥望夜色的飘渺美眸没收回,右手臂骤然向后一挥,艳火大拍开tc在她肩头按摩的手掌,并感觉他的身体紧绷了一下。
tc若有所思的冷瞳落向发怒的女人,眼神微沉,他静静审视艳绷满怒意的侧脸。她一迳望向窗外不理他,看她看得专注的tc也没再尝试将未完的按摩完成。
室内又静又黑,仿佛没人在家,只有线路彼端大猫以为断线的“喂喂”声。
“有事你一次说完,别浪费时间。”摸开墙角的投射灯,tc灼灼燃烧艳的冷眸没移开,口气却乖张地回应苦劝他与布爵士见个面的大猫:“告诉他,我没空。”
够了!她不要待在这里听他对爵士这么不友善!
臭教官和伯爵之间有何深仇大恨,她不知道也不想过问。就因为不晓得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她不会因为臭教官对爵士态度恶劣就责备他,或是对他恶言相向,她不是臭教官,没有经历过他的心情、他的处境,无权对他置喙什么。何况她不是臭教官的什么人,除了一层薄又脆弱的性关系,他们几乎没瓜葛。
臭教官想如何与爵士相处是他的自由,她不会拿自己的标竿衡量他;不会因为爵士对她意义重大,她就严格规定身边每一个人都必须跟她同样爱他如父,可是,她也万万不能忍受爵士在她面前被侮辱看轻!
抄起被子包裹住娇躯,艳从脸色难看的tc身上霍然翻身下床,步入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