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鹜眨着眼,往他怀里偎去,“你放心,我在营里好的很,再不济还有父亲呢。倒是你,战场凶险,别再像上次那样让我担惊受怕了。”
“穆晋安,你乖些,护着点自己,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她揽着他的腰,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像往常他哄她一样哄着他。
外面寒风呜咽,帐内春意融融。
--------------------
成全
=====================
大部队开拔后,大营里空了一大半。
许久不见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第一缕日光洒在了高耸的旗杆上,安秋鹜伫立半晌,沐浴在渐渐倾下来的金光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深冬快过去了,靖康十八年的除夕将近,初春已经不远了。
白日里安秋鹜在军医所忙碌,有她之前给的药方,医治起外伤来事半功倍,更别说从耶里古那她还讨了个土法子,效果很是不错。
夜里回到住处,也没闲着,来来回回翻看两本《金针要术》,期望找出其中隐藏的信息。
为此,她还去向安启辙讨教。
她能伪装成女大夫摆脱侯府的侍卫,和皎月一路西行,自然不是单纯的想看一看穆晋安;前因后果一串联,安启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个女儿不是不记幼年事,而是从始至终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隐藏起来,用屏凡的身份蛰伏在京都,暗自寻找当年魏家之事的真相。
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有些明白漪澜为何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毕竟自己养大的孩子,总归是希望她活地简单顺遂,而不是为了心中的仇恨不停地劳碌奔波。
如果
如果是真正的秋鹜的话,这个时候她该在秋霜阁梳妆打扮,有丫鬟婆子们伺候着,等再过些时日便出门参加勋贵们举办的赏春宴。
“父亲,您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她的手在安启辙眼前挥舞几下,也不知父亲想到了什么,只怔怔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安启辙尴尬地敷衍两句,“父亲还能想什么,许久不见你母亲,甫一看见你,便想起你母亲来,也不知她在府中过的好不好。”
这话倒是不假。
他和谢漪澜是少年夫妻,情感深厚,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西北到京都又相隔甚远,往来通一次信便要隔上十天半个月,更别说深冬积雪厚路难走,上一封家书送回去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也不知漪澜收到没有,可有给他回信。
他轻轻一叹,满是思念。
为人子女又哪能不牵挂母亲,安秋鹜不知如何宽慰安启辙,只是有些愧疚地小声道:“我也想母亲,就是不知这次回了京都后要如何做,才能得到母亲的原谅。”
这次出来是她自作主张,早就没有守先前谢漪澜给她定的那些规矩,还有她和穆晋安的婚事,为这事出门前母亲就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了。
她不是个心狠的人,又是十分渴望父母亲情,总希望母亲能一如往常那般待她。
安启辙瞧瞧惆怅的闺女,又想着自己的满腹心事,一念三叹,都委顿着不说话。
父女二人撑着下巴静坐,夜里四下静悄悄的,唯有火炉上咕哩咕噜冒着的热气的锅子叫个不停。
安秋鹜一时想着母亲,一时又想起留在城外庄子上的琥珀,也不知母亲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没,母亲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能寄希望于表姐护她周全。
一时又用手指捏起《金针要术》不停翻开,往烛火上凑,用水洒,用秘制的显形水都没有用,一点变化都没有。
父女两个面面相觑,安启辙双手一摊,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法子都告诉了她,没有效果就是没有效果。
“是不是你会错了意,你父父亲只是想让你守护好他精心编著的书籍而已,毕竟魏家祖辈传下来的东西庞大而精密,唯有你父亲编纂的这两本书易于保存。”
说到父亲二字起初他还有些别捏,但转念一想,权当他与魏乙是结拜兄弟,秋鹜是他们两兄弟共同的女儿,如此一来,心中那股酸溜溜的不乐意也就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