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而不是不会,无期啊,你还是怪我的!”
拖曳的衣袖遮掩住了严无期苍白的双手,他狠狠地掐住掌心,把所有情绪全部压抑在心底深处。
“我不是怪义父,我是怨自己,若我再快点,或许就不会造就今天的局面。”
若是那两本医书早点到手,瑞王就会早点下手,不会等到今日。
没有西北军,只靠太师府和那些不成气候的亲卫,怀王没有几分胜算。
博轼探究的目光停在严无期的双眸上,许久才收回。
他负着双手,不辨喜怒道:“无妨,瑞王本就不堪大用,争不过怀王也正常。更何况,看如今的情形,怀王反而对我深信几分。”
阁楼不大,建的巧妙,只有一扇小窗朝着正阳的方向。
日光穿云而来,照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反而黯淡下去。
严无期止不住的心中一阵恶寒。
以前或许只知他的手段了得,如今才知晓他就像是无底黑洞一般可以吞噬掉世间的一切。
回京的途中前前后后许多事他都想明白了。
这个人分明早就知道安秋鹜的真实身份,也知晓她在做什么,却可以不动声色地让他以不同的态度去接近同一个人。
而朝堂之上,工部看似远离政权核心,他依然有手段搭上怀王,又搭上瑞王,还让二人如棋盘上的白子与黑子一般互相博弈。
他回头看一样被搅乱的棋局,混乱不堪的局面下胜负已分!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屋中二人的思绪。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一老一少。
“主子,拿回来的东西不对。”
老的那个翘着一双倒三眼,阴恻恻地看向严无期。
“怎么说?”
博轼走上前,皱着眉看着老者手中的两本《金针要术》。
“纸张的年份不对。”老者把东西凑到严无期鼻间,“魏家早年喜爱用一种特制的宣纸,其浸泡在十几种药水中,为的就是防虫防腐,唯有一点不足之处,纸张放的越久,其上的味道便会越浓,不是常年浸在药材中的医者是接受不了这种味道的。主子你闻闻,这书的味道可有些浓郁难闻?”
书籍泛黄,能看出来有些年岁,但使劲嗅两下,除了淡淡的一缕药草香,并无其他味道。
博轼转过脸,看着严无期问的却是老者,“你确定!”
“仆在魏家几十年,不可能认错!”
严无期蠕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被狠狠的一巴掌打的整个左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废物!”
博轼的脸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他闭上眼,长舒一口气,抬手把两本书放在一旁的烛火上准备烧毁。
只见陈旧的封面上遇热浮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