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的条件不能违背人伦天理,更不能危及永宁的江山社稷。”
安秋鹜莞尔一笑,随即起手行了一礼,“多谢殿下恩典!”
她双手平举,掌心向上,眼睛却盯着怀王腰间的蟠龙玉佩,若是细看可以看到玉珏中淡淡的波纹,“殿下,民女斗胆讨要信物。”
靖康帝子嗣单薄,皇子生下来便找了上好的工匠雕琢了两块玉佩,期许皇子健康长大。
这是靖康帝的祝福更是身份的象征。
怀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不信本王?”
从小太傅就告诉他要想做一个造福万民的君主,需日日用功,不可懈怠。
幼时挑灯夜读是用功,长大封王后勤于朝中政事也是用功。
他没有兄长会炼丹讨父皇欢心,母家势力又单薄,便早早想到联姻,门生遍布天下的太师是最好的选择。
他接近蔡嘉懿,了解蔡嘉懿,嘴里说着喜欢蔡嘉懿,蔡嘉懿的端庄持重便是他所认为女子的全部。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像她出门看诊,还这般大胆的实属罕见。
安秋鹜看在眼里,微微俯身道:“不是民女不信殿下,毕竟涉及天家事,民女不得不谨慎。”
龙床上的靖康帝吭哧吭哧喘着气,眼底布满血丝,出气多进气少。
众目睽睽之下,怀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只得一把扯下递了过去。
安秋鹜赶紧接过。
玉触及生凉,还不待安秋鹜把玉佩拿在手中,怀王猛地把手一缩,声音微凉道:“你刚才说,续中了丹毒的命,这么说你确定父皇这是中了丹毒?”
蟠龙玉上吊着的流苏在空中滑过一道弧线,像散开的花蕊,勾的人心痒痒。
安秋鹜保持着接东西的手势没动。
意思不言而喻。
“殿下,屏大夫的医术,您放心。”
穆晋安适时插进话来。
他的眼神坚定,却又透着几许云淡风轻。
心口有些憋闷,怀王眼中一暗,到底把东西递了过去。
太师说过,穆家人太过正直,心中对权势不贪便也不惧,这种人用的好是一大助力,用不好便是无穷无尽的祸患。
现在,他信他,便也要信他的人。
安秋鹜郑重地把玉佩收进怀中。
她拔出被严无期扎下的金针,从旁侧重新扎了下去,不过偏了半个指甲盖的距离,那流动的异色血液瞬间停了下来。
严无期看得认真,以至于安秋鹜从他耳边轻飘飘说了句什么话也没听清。
他寻她,她却并未多停留。
“关内侍,如今可以把陛下这几日服用的丹药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关吉不敢犹豫,转身按下龙床旁的一个龙头,从里面抱出一个小小的丹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