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袭来,上方的大红宫灯随风摇晃,暗红色的光亮也随之摇摆,安秋鹜踱步的身影便在这阵光亮中时隐时现。
“砰!”
姹紫嫣红的烟花变幻着各式形状,发出璀璨的光茫。
安秋鹜看得出神,蓦然想起那晚从沈记药铺出来,无边夜色中绽放出绚丽夺目的光彩,也是那一晚她觉察出了暗藏在心底的情意。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穆晋安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安秋鹜笑着揉了两下发红的脸颊,暗笑自己竟然把这句话和那位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十年之久的大将军联系起来。
一时又想起那道又好气又好笑的退婚书,等这些事都了解了,侯府可得给他些磋磨。
“该!”
她吃吃的笑,配合着做出恼怒的表情。
若不是怀王之事紧迫,儿女之情得先放放,她还真的想吓吓他。
瞧瞧威名赫赫的昭毅将军会不会被她吓住!
她眼里含着笑意,收回了视线。
正待举步前行,余光瞟见昏暗的灯影下矗立着一道人影。
这里离大殿有些距离,宫中虽加强了巡逻,但她有意避着人走,地方便有些偏僻。
“是谁!”
她一边喝问,手也慢慢伸向背后的暗袋。
“是我。”
是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声,只是比白日里听见的更细碎压抑,似乎藏着许多说不出口的愁绪和痛苦。
安秋鹜皱了皱眉,不打算与他多言转身欲离开。
“魏筱,太医院当值以及进出都会记录在案,我手上有当年魏院使出事前太医院记录的案册。”
案秋鹜脚下一顿,衣袖中的手紧紧收拢。
十年了,尽管她再如何厌弃这座皇城,依旧每年年末随着祖父进宫,太医院她能去的地方都找过,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魏乙的蛛丝马迹。
蒲明说太医院的东西早就处理干净,那严无期手里的又是什么!
她没有回头,明明灭灭的光亮中她冷声道:“严太医想说什么?”
严无期往前走,看着眼前不肯多看他一眼的女子眼里的光彩有一瞬间黯淡下去。
“我没有恶意咳咳我想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他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痛苦地弯下腰,不忘把手里得东西甩到安秋鹜脚边。
案册有些泛黄陈旧,昏暗的烛火下太医院三个大字依稀可见。
安秋鹜把东西收进怀里,一刻不停地转过前面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