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头去问洛留影:“哥哥,你觉得呢?”
洛留影的眼里有很多情绪流淌而过,但他微微低头,在几个瞬间里,把所有情感都整理好。
作为战场的决策者,他应该更理智地去思考,所以良久之后,空气中传来了他的声音。
他什么都没多说,只道:“……好。”
“那我——”
历拂衣
旭日初升,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洛留影站在风中,看着洛疏竹逐渐远去。
一夜休息,她的精神已经看起来好了许多,离开的时候,甚至还像往常一样,摆摆手,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他们被阻隔在这里,洛留影看着她的身影没入道路的尽头,过了很久,紧握的手指才渐渐松开。
他深呼几口气,余光瞥见一旁阴郁万分、冷硬如铁的历拂衣,喉咙像被人掐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海岸上又响起了厮杀的声音,洛留影心知不能在此蹉跎许久,终于先是开口:“我必须得回去了,你——”
历拂衣的声音也硬邦邦的,“我也回去。”他撂下一句话,顺势便飞了出去。
可他说的回去,不是回去商讨办法,而是一路不停,迈入战局。
他的身边瞬间炸开一波青光,这人虽昨日受了伤,但今日依旧是“砍人如砍菜”,看着像是在蓄意发泄什么。
身边有人悄悄地开口:“家主,这……要不要——”
“不必管他,他没那么弱,也有分寸。”洛留影垂下眸子:“他这会儿愿意出手,由他去吧。”
“家主!家主!”另一道声音在混乱里格外清晰,来人气喘吁吁,但还是一口气把话说完:“海上、海上又到了一艘灵舟,应该是公主派来的。”
若有什么消息,本该是传信更快,而非是,送一艘灵舟渡海。
洛留影凭直觉断定此事非同小可,皱着眉头转过身去,“走,去看看。”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去把历拂衣叫回来。”
来人竟然是向来避世不出的白泽族长。
这一路奔波,令他纤尘不染的白衣,也多了几道明显的褶皱。他伸出手,向往日一般想要作揖,却被历拂衣按了下来。
历拂衣的眼神炯炯,瞬间猜到他的来意:“是卷轴的事?是不是有转机了?”
“这……倒是说不准有没有转机。”老族长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但到底是翻译出来了。”
他一边把卷轴展开,一边解释:“我好不容易才得求塔中那位祖宗的翻译古语,一出塔便听说了幽族的事情,直接就赶过来了,生怕延误了什么大事……”
历拂衣轻轻地点头,但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卷轴上的文字吸引。
合二为一的卷轴被重新拼好,但中央依旧留下一道浅浅的撕裂痕迹。卷轴铺开,整整铺满了一张书桌。
从前历拂衣只看到过卷轴的一半,压根不理解上面那些折来折去的线条是什么,但拼起来再看,才发现,那似乎是一个阵法。
众人皆知流光珠能够修复万物,这个阵法描述的,似乎就是一个古老的修复大阵。
历拂衣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明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没什么用,根本帮不了疏竹。”
洛留影却依旧紧盯着泛黄的卷轴,他低头沉吟片刻,从几行小字里寻找线索:“……九杀?这不是流光珠的卷轴么,和九杀剑有什么关系。”
“还有,流光珠不是可以直接修复么?黎渚不需要这个卷轴,也做到了。”
卷轴的描述太过冗长,一时不能完全理解,也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