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云笑道:“早猜到了,这就是说他们的人,都隐藏在这两条巷子里。”
“大人是为这个才特地叫二老爷去安排?”
“给个机会,他们才好做手脚,正好要支开他,一举两得的事。你通不通易学?”
林密谦道:“略懂皮毛。”
“那就好。等我拿到了八字,再找你商量。我怀疑玩调包计的人,是出自迷信,在找最旺某些人的命格,或是图别的。”
殷若略加思索,抢着答:“那几位牵扯到人命官司的姑娘都勤劳善作,掳走她们,是不是为了生出身强力壮的孩子?”
周青云点头道:“你说得对,也有可能是为这个挑中她们。”
“那些貌美的姑娘,虽然没牵扯到官司,也一个接一个地没了踪迹。”
“失踪的人分作了两类,无尽寺的女人都美貌,落梅庵这几位逝者,单凭骨相,看不出,至少不算出众。从庵堂带回来的人质,还在前边关着,我记得郑保说过,孔平安的儿子也在奸人手里,可今日他神色没有异常。他家有个需要日夜照看的病者,有没有可能这个生病的人,就是他儿子,被提早放了出来?”
周松马上接道:“我听他和林拾一说现下租住在破铜巷。”
几人一齐看向林密,林密思索片刻后答:“以他的年纪,婚育再早,孩子也不过十来岁。破铜巷人口不多,有十岁及以下孩童十七人,男童七个。”
他展眉笑道:“那就是破铜巷北边第四户,这家只有一个老妇人带着孩子,愁容满面,衣衫也破旧。想是他怕被背后之人再找到,冒险用了假姓名。”
周青云点头道:“你私下里找他,给他再弄副真姓名的牌子,留着以后用。师爷早些去兑散票子,等办完了下一件大事,就有由头提早放赏发禄米,好叫他们有钱去调理身子。我是想说他儿子能被送还出人意料,还有被老妇搂在怀里的孩子,那腕上的皮子白嫩细腻,完好无损,可见没吃什么苦头。那些尼姑里边,至少有一个良知尚存不忍心为难孩子的人。”
“大人,少了个荔枝眼的尼姑,换我进去吧。”
殷若一一看回去,接着说:“我会一点儿易容之术,我装作是惊魂未定,不说话就不会露馅了。”
周青云摇头道:“不必如此,你放心,牢里多的是盯梢人。我原先的想法是留她们在徐点手里多吃些苦,再把她们送去周家当投诚的叩门砖。”
三人都惊诧地看着他。
“稍安勿躁,不会白白放过她们,权宜之计而已。不过,这计划还不够周全,容我再想想。眼下要紧的是将这个好人找出来,不能叫她跟着受罪。你们都仔细想想,白日里见过的那些人,有哪个看起来言行不一。”
林密和殷若是最早去庵里的,两人都垂头回顾。
林密一面回想一面说,殷若突然打断他:“那老尼姑要把我们全捆起来,是那杏眼春心眉的尼姑说捆起来更惶恐会止不住惊叫,容易搞出动静来。她总是一张冷脸,说横竖下边有火药,上边有弓箭,谁动谁死。我们只看到了弓箭暗器,是她提醒我们地底下埋了火药。”
这人把话说得那么狠,因此先前没想到她身上去,可仔细一想,虽说有弓箭火药,可再加一道绳子又不费很多事,更稳妥。
“一会我们去‘提审’,实在不行,想办法问问平安家那孩子,小孩都有一双好眼睛,看得出谁好谁坏。”
“好!”
周松不甘示弱道:“她们这些人,大袍看起来是一样的,但里头的领子有差别,那智因和了亭用料最好。”
周青云眨眨眼,很肯定地说:“不是母女就是姑侄,我猜是前者。宽额高颧还有牙齿,除去皮肉,有六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