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觉得你跟北极兔似的,又高又白,还生长在靠近北极的地方吗?”
他乐呵呵地笑了:“您说对了,不过后来我上网查了下,北极兔也有灰的,可他们都叫顺口了。——对了,您也是中国人?”
“别跟我‘您’来‘您’去的,我有那么老么?”
“没有,敬称、敬称。——那您,不,你怎么称呼?”
“飒琳娜。”
“‘飒琳娜戈麦斯’的‘萨琳娜’?”
“不,是she的飒琳娜,以前特火的一个唱歌的组合——算了,估计你出国也挺早的,中文世界的东西你也不知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不就是那个‘你是光,你是电,你是唯一的神话’吗?”他一字一句地把歌词读出来,然后又甩一下头发,“我初中毕业才移的民,出来不过三四年。”
她咧开嘴乐:“那英语说得挺溜啊。”
“还凑合吧。”
“跟唐木一样读大学?”她心里粗粗一估算。
“对,他是我同学。”
“那你也十九?”
“对,上上个月刚到合法去lcbo(安省酒管局,满19岁才允许在里面买酒)打酒的年龄。你呢?也读大学?”
“毕业工作都好几年了。”
“是吗?真一点看不出来。”
“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他俩你一来我一往聊得正入港,刚才在楼下指挥搬运的中年妇女忽然闪了进来:“亚亚,妈给你都——”
她一下刹住了话头,目光直直地打在陈飒身上。
不用问,陈飒都知道,这个妈也像许多妈一样,正用眼神审判她呢,还有她身上那件露出大半个背部的黑白条纹吊带衫。其实,衣服买来时不这样,是她别出机杼,把胸前一整块深v蕾丝全铰了,然后前后反穿,才成了这样。
也许,他妈一开始就在心里就给她判了死刑,将近十岁的年龄差只是雪上加霜。
……
陈飒现在才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