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觉得我是‘被动攻击型人格’吗?”她问,眼里有一抹少有的挑衅的风情。
“没有,你现在是主动寻衅。”他一把搂住她,然后用一阵火烧火燎的吻淹没了她。
这一晚,因为差点又失去,更因为失而复得,两人热烈了一场又一场。
小蝶并没去二姑家。
黄昏的时候,陈飒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有要事相商,还特意叮嘱不能告诉房东。
她满腹狐疑地避着房东去阳台,关了玻璃门给次卧那位大姐回了电话。结果,大姐所谓的“要事”,就是让她给房东和小男友腾地方,说他俩闹了别扭,那个男的打飞的来求和,本打算明天来找女友,谁知一下飞机,就听说了白天羊街上的大事故,担心得什么似的。
“你晚上来我家睡,人家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然后你坐他的出租车过来,免费。”陈飒对这类牵线搭桥的事似乎异常兴奋,“哦,对了,一会儿你顺便给他开个大门,让他上去。”
像所有的共管公寓一样,她们这个公寓大门也需要电子感应钥匙,才能打开,不然就算混进去了,也会被眼尖的保安拦下来。
小蝶脑子一下没转过来:“那个男的知道我?”
“对,我已经给他科普过了。”
“人家闹别扭,怎么那个男的给你打电话?”
“说来话长。你来,来我家我就告诉你。”陈飒一副见雀张罗的口吻。
小蝶虽然不支持房东跟小男人纠缠,但一想到她今天魂不守舍、差点殒命街头的样子,便心有不忍。可又实在不想挪窝,毕竟白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她不愿意大晚上又往外跑,而且还是去陈飒家。
陈飒家又老又破,还死过人,她妈也有点怪怪的,还搞传销,想想就瘆得慌。片刻,她满口为难道:“可是我明天要上班呀,跑来跑去的不方便。”
“上班来我家不是差不多远吗?”的确,兰珍公寓在她诊所的西边,陈飒家在东边,都是一趟车,十来分钟到诊所。
“可我东西都在家呢。”
“不就梳头洗脸化妆的玩意儿吗?都带过来呗。”
小蝶嘬了一下牙花子,仍纠结。
须臾,陈飒也嘬了下牙花子:“哎哟,妹妹呀,你说你怎么这么磨牙呢?来我家住一晚,我能吃了你啊?而且你这次做个顺水人情,帮人一把,以后纽约上东区、旧金山硅谷、湾区,随你逛!人家肯定免费招待呀”
小蝶心里一动,这张空头支票确实诱人,“硅谷”二字更是直击心灵。那可是她心爱的人的梦想之地,他就是在那儿跟她说的“我爱你”,而且他人现在就在那儿出差呢。房东这个男朋友听起来很有来头的样子,一会儿上东一会儿湾区的,要是让路亚知道自己在硅谷也有个有分量的朋友——的男友,好像也挺拉风的
她东抓西抓,抓了几件衣服、洗漱用品,和兰珍撒了个小谎,就出了门,跟着陈飒的指示,站在大门口的玻璃门外等着。
五六分钟后,一辆黑色小“三菱”缓缓朝她驶来,她看车上没有taxi标志,正要掠过去。
谁知车就在她身边徐徐停下,不偏不倚。
副驾驶的门打开,一个箍着丸子头的亚裔男的走了下来,她本能地往边让了几步。这人长得虎背熊腰、野气十足就算了,还一头一脸的毛。今天亲历了疑似恐袭后,她对一切散发着西亚土匪风情的人都惧而远之。
等等,这车牌号码好像是对的,她忙对着陈飒的短信,逐字核对车牌号码。
真是对的。
我去,他不会就是房东那么本本分分的一个人,怎么好这口?!小蝶怔怔瞪住正调整双肩包带的丸子头,思维和三观迅速而猛烈地颠覆起来。
正颠覆着,司机也从另一侧下来了,冲她一声招呼:“嘿,爱娃。”
爱娃用了一秒,才认出司机是陈飒的男友,安童总帮女友买菜,回回还帮着拎到家门口,有一回正好撞见在厨房做饭的小蝶,顺手打了个招呼。
天黑,车上又没taxi标志,她刚刚都没留心驾驶座上坐着的是谁。
这都怎么回事这是?
没等她绕明白,安童就帮她和丸子头两下里介绍:“这是爱娃,珍和飒布里娜的室友。——爱娃,这是贾思腾。”怕爱娃不知道“贾思腾”是哪棵葱,顿了一顿,他注解,“珍的男友。”
尘埃落定,房东真的好这口。小蝶骇然。
“嘿,爱娃,很高兴认识你。”丸子头很友善地冲她咧开嘴,露出一口牙科专业人士都会认可的齐整皓齿,一看就是那种打小定期去牙医那儿箍钢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