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汀饶有兴味地凑到贺秩身侧的位置,慢悠悠坐下,喝了口甜腻的解酒茶,眼睛很快笑成了一条缝,她温柔地低头道,“你长得真好看。”贺秩闻言愣住。他的手机在此时很煞风景地响起,一个陌生号码,他犹疑片刻,按了接听。宁汀离他近,听见对方是个女声,还有几分熟悉,估计是白天遇到的田语。“喂,贺秩,我……”贺秩看一眼宁汀,背过身去接电话。宁汀倏地唉声叹气起来,脸上挂满十二分的担忧,“长得太好看了,出门会被别人觊觎的,我要把你藏起来。”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对方听清。电话那头剩下的话像卡带了一样,直接掐掉电话,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交流。贺秩面上的笑容逐渐敛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不知她是醉酒后口不择言,还是酒后吐真言。还没等他琢磨出眉目,宁汀又闹腾起来,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端着解酒茶往卧室的方向走。这回贺秩慌了神了,抬手拉住宁汀纤细白皙的右手,指尖冰凉,却柔软。宁汀愣住,回过头看他。心里敲起了小鼓,惊觉自己戏精上身,演过头了,挖空心思想找个台阶下。贺秩清了清嗓子,莫名有点口干舌燥,干巴巴地开口,“宁老师,我送你回去休息。”也不等宁汀答话,自顾自地拉着她往门外走。走到玄关处,才意识到宁汀没穿鞋,正犹疑着要不要蹲下替她穿上。宁汀却像是看穿他的心思一般,把解酒茶往贺秩面前一推,自己蹲下身将鞋子套上。贺秩顺手把茶杯搁在门口的鞋柜上,两人前后出了门,夜里使用电梯的人少,正停在一楼,贺秩伸手摁了按钮,不到一分钟,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看着宁汀进屋,往卧室走去,贺秩松了一口气,朝着她的背影轻轻道了一声“晚安。”清瘦修长的身影仿佛被施了魔法,倏地顿住,缓缓转过身来,面上微微露出几分愠色,不悦道,“晚什么安,我巴不得你想我想得夜不能寐。”似低声呵斥,又像是在撒娇。贺秩傻眼了,在门口站了半晌,直到听见宁汀开关门的声音传来,才像是丢了魂一般替她关了灯,拉上门走进电梯。这一晚他都处于懵逼状态,完全摸不着头脑,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一场梦。宁汀听见贺秩关灯关门的声音,才从自导自演的情节里走出来,叠声夸赞自己演技好看不出半点表演痕迹。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有透视眼读心术这类金手指,不然还能看穿对方的感受,不免长吁短叹一阵遗憾。不过看贺秩今晚的反应,似乎并不反感,暗下决心,追夫计划正式开启,拿出自己在职场上的横行霸道,早日将贺秩的芳心捕获。……次日清晨,宁汀被电话铃声吵醒,眯着眼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声音懒懒地接听起来,“谁呀?”“汀姐,你猜我昨晚看见什么了?”何茜一副欠揍的语气。宁汀瞬间清醒一大半,扫了一眼时间,刚八点,她故作恼怒,“你是不是有病?”何茜拉长声调,语气欠揍,“你确定有病的是我?”宁汀懒得隔着一面墙在电话里跟她啰嗦,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语气有点冲,“你过来,我给你开门。”五分钟,玄关处响起门铃声,宁汀耷拉着眼皮挪到门口,拉开门便是一句揶揄,“早知道你有透视眼,昨晚我就该带上你。”贺秩手里拎着宁汀昨晚遗落的包包,半张着嘴,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怼的莫名其妙。宁汀抬眼发现来人是贺秩,第一反应便是要露馅了,搜肠刮肚地想要找个借口搪塞,奈何睡眠不足,一大早大脑也不太灵光,沉思片刻,也没有半分思路。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凝固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恰好何茜拧开门走出来,宁汀仿佛见到了希望的火光,努力朝她使眼色。何茜笑吟吟地,“早上好,贺经理。”见贺秩手里的包包,装作一副震惊的神色,配合宁汀演戏,“啊!原来汀姐的包包被你捡到了,她还以为落在昨晚喝酒的酒吧了,刚打电话跟我发牢骚,责怪我没陪她一起去。”贺秩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讪讪地把手里的包递给宁汀,对昨晚的事也没提只言片语,抬脚转身进了楼梯间。宁汀讷讷地关上门,心里佩服何茜脑子转的快,拯救自己于水生火热之中。回过头对上何茜一脸贼笑,她竟生出了几分尴尬来。何茜揶揄,“哎哟,还知道尴尬?看来脸皮的厚度还不够啊!说来听听,你昨晚都做什么不要脸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