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嘤晚上躺床上一直辗转反侧,身旁陈媛声睡得正熟,回来后她什么都没问。
这更让南嘤焦躁,怕吵醒陈媛声,索性直接坐了起来,下床出了房间。
本来想去一楼客厅的,却在楼梯口看到三楼透出一点投影的光来。
有人在。
不知道为什么,南嘤几乎笃定,此刻在三楼的人——是他。
这会儿已经三点多了,他还是失眠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迈上了去往三楼的楼梯。
三楼整层都是个开放式的小型影房,一进去,所有的窗帘都拉着,整个空间只有幕布透出来的星点光亮,她借着这点微光看到了最前方陷在沙发里的人。
他敞着腿头仰靠在沙发上,旁边放着红酒,烟缸里堆满了烟头。
幕布的光投在他脸上,他双眼疲倦地阖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但南嘤知道,他一定没睡着。
电影缓慢放着,无声静谧。
南嘤蓦地感受到一股湮灭般的孤寂感。
仿佛透过眼前的画面看到无数个难眠的深夜,他都是这样孤独一人,放着无声电影,枯坐到天明。
南嘤感觉心口一阵发紧,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旁边,坐在了他身旁的沙发上。
她没说话,安静地看着电影里面的画面,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传来他懒倦又低哑的声音:“你上来干什么?”
南嘤偏过头去,见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都没睁开。
但他知道是她。
“睡不着。”她看着一脸疲惫又有些颓靡的宴怀洲,终究没忍住问道,“宴怀洲,你为什么失眠?”
半天等不到回应。意料之中。
这个问题是她越界了。
就在南嘤以为他要一直沉默以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南嘤,玩个游戏吧。”他缓缓睁开眼。
南嘤一愣,“什么?”
“真心话。”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异常的亮,紧紧盯着南嘤的眼睛,像个惹人深陷的旋涡,嗓音也低哑得如同诱惑,“上次玩了大冒险,这次玩真心话。”
“我们两个人的真心话。”
这是一个比大冒险更危险的游戏。
真心话,顾名思义,就是向对方剖开自己的心。
宴怀洲在赌,拿自己的心在赌。
赌南嘤,会不会,愿不愿,敞开一丝心防。
他们俩都不是傻子,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东西早就过界了。
但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谁都不肯再多走一步。
像是一个死局,只能此进彼退,永远站不到一条线上。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们对彼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