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样满身是刺,浑身防备的人。
信任是他们最难交托的东西。
可是,总要有人做踏出第一步的人。
这条线,要么过,要么退。
宴怀洲一错不错地看着她,重复道:“敢不敢玩?”
南嘤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心中警铃大作,一遍一遍地告诫她,赶紧逃,掉头就走,你赌不起,你玩不起。
可是,她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不甘心呢?
是啊,为什么呢……
于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敢。”
宴怀洲听到她的回答,沉沉地叹了口气,转身捞过桌上的酒杯,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深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下,“那就简单点,一人问对方一个问题。不想回答就喝酒,不限次数。”
不限次数。
他真是……周全啊。
“好。”南嘤对他其实有很多好奇,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问什么才能掌握好分寸,所以她把第一个机会让给了他,“你先吧。”
“行。”宴怀洲很爽快,侧头看她,抛出第一个问题,“你跟温煦是怎么认识的?”
南嘤:“……”
她想了很多预设,以为他会问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母亲,却唯独没想过他首先问的是……温煦。
她有些失笑,却也坦诚回他:“三年前,我去他的拳击馆应聘。”
可能觉得敷衍,她又补充道:“那时候我很无助,也很缺钱,可以说……是他收留了我。”
三年啊,还有恩情。
宴怀洲眸色沉了下,依旧盯着她,“嗯,该你了。”
既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局,那南嘤也知道问什么了,“你那么喜欢听情歌,是有忘不掉的人吗?”
宴怀洲挑了下眉,眼底溢出一丝戏谑的笑意,语气莫名柔情,“是啊。”
他没给南嘤留下咂摸的时间,紧接着问:“你和温煦只是朋友?”
南嘤点头:“是。你心底的人现在忘掉了吗?”
宴怀洲摇头:“忘不掉。他陪在你身边三年,你从来没有过别的想法?”
南嘤说:“没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你什么人?”
宴怀洲收敛了笑意,别过眼,眼底柔情仍在,但仿佛沉着一丝很重很浓的情绪,许久后,才轻声道:“她是我妈。”
南嘤霎时愣住:“……”
她还以为……原来是他妈妈,这是第一次主动听他谈起自己的家人,但南嘤太懂他此时眼底的情绪了。
她知道,她精准地触碰到了他的伤口。
南嘤一时间哑口无言,甚至她都想叫停这个游戏。
宴怀洲却忽然转回头,继续问道:“三年前,为什么会无助?”
南嘤似是妥协般地叹了口气,陪他继续玩下去,哪怕把彼此的伤口都戳烂:“因为那一年,唯一爱我的人因为意外死了。”
带走了她世界仅剩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