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挂饰她在景峥家里也见到过,应该是对景峥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捕梦网是印第安文化中的传统手工工艺品,大多用羽毛和柳枝做成,传说捕梦网可以让噩梦从中间的丝线空洞中过滤出去,只保留美梦。
于是程雾宜开了口。
“景峥,祝你做个好梦。”
男人桃花眼潮润,他眼神里裹挟了很多种情绪,嘴角狡黠地勾了勾:
“程医生,你对所有病人都是这么好吗?”
程雾宜:“……”
“那当然啦。”一旁的男护士抢先回答道,“我们程医生又温柔脾气又好,可是全精神科无一差评的好医生。”
“是吗?”听此,男人了然地笑了笑。
“那程医生,晚安了。”
程雾宜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晚安,祝你好梦。”
他听话地喝下她递给他的那杯水。
“那我只希望,我能梦到你。”
“……”-
十一点的时候,总算将所有病人都巡视完毕,程雾宜检查好走廊的门窗,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路过护士站,她没忘记答应过景峥的事,借了一卷彩色胶带。
彩胶是上回科室有人过生日装饰留下来的。程雾宜找了个凳子,踩在上面给玻璃窗户贴胶带。
夜里的风很大,窗户开了一个缝,玻璃被吹得哗哗作响。
程雾宜知道的,景峥从来都有四两拨千斤就能吹乱女孩子心弦的本事。
失忆过后和刚认识不超过几个小时的女医生玩暧昧,如果要总结他刚刚的行为,这句话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莫名其妙地,程雾宜贴着胶带,又想起了景峥刚刚在窗前的举动。
郑俊鹏说过的,童年时代的景峥,最喜欢的,就是观看那些飞鸟撞向玻璃幕墙。
可是刚才他却说——
“贴上彩色胶带大约就好了。”
程雾宜觉得心乱,从窗台拿出剪刀将胶带剪断,规矩地贴在玻璃上。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凌晨。
离和鲁健换班还有十五分钟,程雾宜本来打算休息一下,只是还没躺下来,白大褂口袋里的内呼机就滴滴滴地响起来。
她接起来,和鲁健的声音一同传来的,还有外面暴起的一声巨响。
“师兄?”她尝试着叫了一声。
电话里无人应答。
程雾宜意识到出事了,鞋都没来得穿,直接跑了出去。
医师休息室就在专用病房旁边,只见病房门大开着,专用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楼道里警报声响起,鲁健正在一间一间病房地寻人。
她心里咯噔一声,追上鲁健的脚步。
师兄妹俩一对视,程雾宜心纠起来:“人丢了?”
这次鲁健已经在踹门:“他妈的赶紧找吧。”
人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的,弄丢病人是大事,但其他病人的情绪更要稳定住,程雾宜先吩咐了男护士去锁上门口的大门,然后从反方向开始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