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商一连沉声吼了一声,给文景人和余阎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老竹,”文景人俯身低声说,“行了,别说了!”
“我俩先、先扶竹队出去——休息,”余阎干扯着嘴角,打了个招呼,有些难受又勉强的半强迫的把人拉了出去。
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很完美,wu全家集体出面,主人公邬盎盛装出席精致儒雅公开表示自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关于绑架就是子虚乌有。
而关于某位公开容貌的前刑警,wu没有给予明确回应。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了,互联网的记忆就是时好时坏。
人们只会关注自己想要有的结局,而自动忽略那些自己不想看见的结果。
邬家没有再出现在警局,尤其是邬盎,天知道在这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案中这个年仅26岁的姑娘都经历了什么,更何况,那个永远无法追究的朋友。
结案报告是二队余阎负责的,因为一队竹昱“告假”了。
正处级局长商一连强令她“休假”,假期时长待定,反正就是现在先把人赶回家里呆着,并且“非必要不出行”。当然,背后有着省厅的柏澄作为支持。
“怎么,”竹昱站在商一连办公桌前,看着台面上的那一份假条,声音冷冷的,带着些寒意的笑,“关完池田靖来关我了?”
商一连皱眉:“我看你是跟她呆久了,呆的脑子也有些神志不清了吧?”
竹昱抬眸,稳稳地接住男人犀利的目光,淡淡地说:“没有,我很清醒,我当然知道她的行为是什么性质。”
“所以你最好也别给老子犯浑!”商一连沉声道,端着茶缸,“这个案子背后牵扯重大,三年前八〇〇二行动被重新调了出来,中央最近正在往这边看!”
竹昱没有动,接着听他说。
“鉴于叛国人员池田靖原身份特殊性,所有于其有瓜葛的公职人员均受牵连,”商一连喝了口茶,重重地叹了口气,“其任职帝都公安部门的父母,广宁省公安厅、咱们公安局——包括你。”
特派督查组过来询问,同时探查是否存在同伙问题。
竹昱一挑眉:“这就是你们关我的原因?”
商一连眼神一凛,狠狠的瞪着她:“关着你,还需要别的理由吗?”他被气的够呛,“竹昱!多久之前你池叔就说过你俩不合适!你就是不听!一条路走到黑!”
“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商一连抽出一沓照片,甩在桌子上,“她就像个定时炸弹,任何在她身边的人都会有潜在的危险——你还不明白吗?!”
竹昱看去,那是一沓偷拍视角,但是清晰的看出来主人公两个女孩,一个是邬盎的脸,另一个是稍微模糊一点的池田靖的侧颜。
“这是我们通过“沉渊”找到的照片,竞价5个亿。”商一连粗着声说,“邬盎会被绑架也是因为这组照片最后有了买主。”
竹昱低头拿着照片:“能查到买主是谁吗?”
“不能,只能看见ip是缅甸,匿名发送。”商一连说,“但是这不影响我的观点。”他说着,又拿出一张照片,“这张,你自己看看。”
竹昱一皱眉:“这是——”
照片上的自己带着口罩,偷拍角度显然没有刚刚的那组好,不少遮挡物和相对模糊的像素,但是不妨碍自己认出那双极具代表性的丹凤眼和剑眉;旁边依稀能辨别出来的任盛华也是带着口罩。
商一连:“能判断出来这是哪里照的吗?”
竹昱压低眉眼,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半晌僵硬的摇摇头。
商一连阴着脸盯着她:“这是你在f市民韶区,一二·二三行动时期,最后我们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的——目前没有上传‘沉渊’。”
“但是我们不能确认你在‘沉渊’的地位和现状,”商一连声音寒意,“不过上次跟你说的那张偷拍是实打实的拍到你的眼睛——虽然大概率针对的是池田靖。”
他顿了顿,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商一连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更中也受挫不少,中央委员会对他和柏澄的问话少不了,男人疲老了许多。竹昱平静下来,看着他。
时钟走向5字头,除了日常值班人员,大部分已经下班。3月的g市暑气早一步到了,外面依旧亮堂的阳光甚好。
“我当初不同意。”商一连的声音不敌刚刚一样硬气,男人看向窗外,显得颓然,“你柏叔和池叔也不同意的……”
“就是担心有一朝会变得这样。”
竹昱听着这满是后悔的话语,倒没有他那么脆弱:“所以其实您,包括柏叔在内的所有人,也从来没有选择在八〇〇二行动中相信她,是吗?”
商一连回避了答案。
掸邦,腊戍。
与密支na不同,这里更偏南,离中国更远,也是金三角的中心腹地。位于掸邦北部的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水陆空三种航线均可通往各地。
城市外面就是大片的郊区,重山遍野的密植,隔开了一座城与另一座。隐在这山林与水河间的一片空地上,赫然是一派巨大的园区。
站在最高的山头向下看,便是整个园区的容貌——高而厚的水泥墙顶端设有哨台和万伏高压铁丝网,大大小小闸门通道口和外面一圈横沟利用天然地势将园区与外界形成天堑,横沟外依旧架着钢化防护栏与机关枪。
而内部是鳞次栉比的工厂结构,分区明显,有条不紊,内部道路设施修建完好,甚至用的是柏油路;仔细看,甚至能发现在这种地狱内竟有小花园这种艺术而陶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