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天堂与地狱能这么割裂却不违和共生,又能料到大片的骷髅与孕育而生的罂粟花与现代科技在只有一墙之隔。
这简直就是一个罪恶的乌托邦。
加装过的迈凯伦车身涂着特殊的符号,黑红与黄色的图案在哪里都显得夺目,炫耀着主人的不菲。一路飞驰却没有人敢打它的主意,一直到横沟前,值班吸粉的马仔眯着眼看清来者,吓得手里的叶子都抖没了,大喝着叫上面哨台的人通报开门。
迈凯伦进了园区,停都没停,轻车熟路的在错综复杂的园区内左拐右拐,马仔或是头目,还是被诈骗的劳工都避之不及。
车停在了一栋独栋别墅前,门前的女仆们把车后座裹着毛毯昏迷的人抱下来,小心的抬回去清洗、换上衣服放在床上。整洁的卧室里,私人医生后脑勺顶着枪,颤颤巍巍的看完出去,看见门口的男人。
“howisshe?”
“no……noproble,”白人医生满头冷寒,看着彼时优雅的男人,吓得语无伦次,“she、sheneedsagoodrex,andlesswork”
男人挥手遣走了医生,没有进去,在门外的窗前兀自的点了支烟;身边自打看见被送进去的没有烟气的人之后脸一直黑着的妇人站着,时不时乜一眼他。
男人察觉到了身边气压的异样:“想说什么?”
“我实话说了你也不爱听。”海的康气的几乎把后槽牙咬碎了,双手抱臂,“草,她他妈的竟然没死?!”
上井祇嘴里叼着雪茄,前面的烟灰随着他笑的动作抖了抖,落下烟灰。“很不甘心?”他说,“我还以为把这件事交给你做你一定会让她死在回来之前的。”
海的康头大:“老娘怎么会知道这丫的从十几米高的水坝跳下去没死了啊?!”
床上的人半昏半醒的从早上天蒙蒙亮一直睡到黄昏时分。
池田靖没想到自己还活着,大脑混混涨涨的,她只能感受到光晕在眼前晕开——
夜幕降临,树上的乌鸦叫的凄厉而沙哑。床上的人干净而俏丽,安静的躺在那儿,像一只精致的洋娃娃。此刻洋娃娃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或许是过度劳累,睁开的瞳孔缓了几秒才聚焦起来。
“醒了?”
池田靖连脸都没动,也没看——没力气,疼,浑身上下的疼。海的康坐在她身边,随手拉过的一个椅子,翘着二郎腿:“哟,看看这是谁啊,nguyenaya,好久不见呐?”
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池田靖如同任人宰割的羊,身边就是最恨自己的人,之一。
“是啊,”池田靖开口,声音虚弱无力,“好久不见——听说半年前你还在中国倒卖非法品活得逍遥自在呢,这么快就想开了?”
“哪里有什么想不想开的。”海的康撩了撩鬓角勾栏式,左眼处可怖的疤毫不掩饰,右眼俯瞰着她,“不过是想要你的命而已。”
池田靖的头快要炸开了,累的眼皮都掀不开了,平躺在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