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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悄悄回京(第1页)

悄悄回京“这是北魏弄来的小妖鸟?”于钟盯着这只鸟看了半晌,好不容易才认出来。“好好说话。”武鸣给了他个眼色。“这鸟不是一身黑吗?怎么成灰的了,本来就丑,还弄成这样。”于钟撇撇嘴,忍不住盯着小鸟看。这小家伙比之前可讨喜多了,不再只吃血淋淋的生肉,武鸣给块肉干给它,它能高兴半天,仿佛是吃到了什么绝顶美味一样。北魏巫医的手段,于钟也听说过,这只追踪鸟在北魏巫医手里,也是难调教得很,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要是哄着它。但这扁毛畜生到了武鸣手里,被教训过几次,又有白狐和它争宠,它就自我驯化了,养得跟条狗似的。当然它也只是在武鸣面前乖巧听话,在其他人面前,还是那只性子恶劣难训的扁毛小畜生。就比如此刻,它一边吃着肉干,一边骨碌碌转着眼睛,估计那花生仁大的脑袋,又在想什么折腾人的坏主意了。“黑色在白日太显眼了,况且北魏那边一直没有放弃,还不停地派人搜寻着它,只能让它换个颜色。”武鸣随口解释了一句。于钟直接伸手去逗鸟,嘴里吹着口哨。原本听话的小鸟,瞧见他的手指晃悠,猛地一低头,尖嘴直接啄了过来,却啄了个空,于钟避开的动作相当迅猛,完全没有漏洞可言。很快他又把手伸了过来,一会儿摸摸它的鸟毛,一会儿又敲敲鸟嘴,总之干的都不是人事儿,那是相当讨嫌。小鸟学聪明了,一开始并没有搭理他,似乎已经认命躺平了,但是趁他不注意时,又用嘴去啄他。可惜于钟不是普通人,连战场上的危险杀鸡都能躲过,更何况是一只小鸟的攻击,那根本不用关注就随意躲开了。“啾啾啾——”小鸟气得乱叫,登时从武鸣的手腕上飞了起来。“它染色的时候,掉了一大把羽毛,心情很是不好,你最好别招惹它。”武鸣劝了一句。于钟冷哼一声,表情非常不满:“老大,你对程家那混账小子温柔就算了,连对一只鸟都比对我好,究竟谁才是你的左膀右臂,谁才是你的好兄弟啊?”一个留着胡子的糙汉,忽然开始吃起醋来,直接把武鸣整得不会了。他楞在当场,怔怔地看着于钟。“你跟一个扁毛畜生争风吃醋?出息呢!”武鸣没好气地问道。“我这是感到了危机感,自从来到望京之后,老大你不仅行踪飘忽不定,连心思都不在正事儿上了,你还是我老大吗?”于钟不满地嘀咕道。虽说他这话听起来像是吐槽,但实际上是他在表达自己的隐忧。武鸣来到望京之后,许多事情都通过程亭钰的身份行事,把任务交给了影卫,而北疆驿站被层层包围,非常不利于行事,因此武鸣也没什么行动交代,反而显得无所事事,这让于钟心底不踏实。原本在北疆的时候,他跟随着将军天天征战,完全闲不下来,可到了望京,反而有一种成了局外人的感觉,于钟又是个外粗内细的人,心里都门儿清。“王小虎,你先回队伍。”武鸣将王小虎打发了。只剩他们俩的时候,他抬手拍了拍于钟的肩膀,一副要促膝谈心的模样。“望京不是我们的地盘,行事束手束脚在所难免。不过的确我在望京有些散心而用,没有顾及到兄弟们。不过现在我有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武鸣的声音相当郑重。“什么事儿?”于钟立刻打起精神来。“稍后我真身会留在望京,你带着假扮我的亲兵回北疆,一切战事由你和泽成统领,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因为你们俩的私人恩怨,影响到集体利益。”武鸣态度认真地交代。“每次都他先挑起的矛盾,我只是反击而已。”提到赵泽成的时候,于钟瞬间变得激动起来,都恨不得跳起来反驳。“你说得对,我会写信警告他,不许主动招惹你。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此别过,回北疆这一路上就要靠你了!”武鸣说完这番话,调转马头就想走。“等会儿!”可惜却没走成,缰绳直接被于钟拽住了,他瞪圆了眼睛,满脸都是控诉的表情。“老大,你这什么意思?合着又是把我们撇开,然后在望京搞大动作?那说来说去,还不是没用上我们?我跟着你来望京,是想大杀四方来着,脑子里都是大场面,结果你成日整个金蝉脱壳,让我守着你的假体过日子。老大,你这也太伤人心了!”于钟几乎冲着他咆哮道。显然是这段时间,在望京城都快憋死了,成天没什么正经事儿,老大还动不动往外跑,留个假的坐镇,有个屁用。“不行,我也得跟着,大不了我也找个亲兵假扮我。至于北疆那边,反正有赵泽成那个浑身是心眼的人在,他绝对能镇得住场子,完全不需要我,我就跟着你干!”于钟死活不肯走,摆出一副誓死追随的模样,简直忠肝义胆。“这事儿,你没法跟着我。”“怎么没法跟?难道我不如你的亲兵?要不你叫几个过来,我和他们练练?”于钟不信邪,边说边撸起袖子,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模样。武鸣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被他逼得无可奈何,最终轻叹一口气。“我要把我那相好的哄好,让她同意和我回北疆。你留下来,能派得上什么用场?”男人沉声道,说起此事,满腹愁绪。原本准备开闹的于钟,一听说此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设想过千万种可能,甚至还考虑过,老大是不是想直接刺杀皇帝,但是为了不连累他们,所以才让北疆所有人都撤出,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你、为了个女人,要留在望京?”于钟掏了掏耳朵,他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因此又问了一遍,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是的,这女人对我至关重要。”“她比你回北疆主持大局还重要吗?”于钟忍不住质问道。“北魏袭击北疆,只是做给朝廷看的假象而已,哪里需要我回去主持大局,不要夸大其词。”武鸣纠正他。“那以后呢?总会遇到这种抉择的,江山美人,二选其一,你更爱谁?”武鸣听闻此言,忍不住头痛,他没想到于钟这样的大老粗,竟然也会提出如此犀利的问题来,简直让他招架不住。“只有没用的昏君,才会面临这种抉择,我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他狡猾地逃避了这个问题,于钟撇撇嘴,明显是不大满意。“老大,你相好的是谁家的姑娘?你可是全大烨人心中的大英雄,别说姑娘了,你就要个爷们儿,他知道是你,说不定都会点头答应,究竟是哪家的姑娘,眼界这么高,如此难取悦?”“这——”武鸣的语气有些迟疑。他愣神的这会儿功夫,瞬间就引起了于钟的怀疑,“老大,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相好的,你就是想干什么大事儿,但是又不想使唤我们。”“她是个有夫之妇。”武鸣直接开口,堵住了他源源不断的抱怨。于钟瞬间闭嘴,像是被人忽然掐住脖子一样,由于许多话都堵到嗓子眼儿,又强行咽了回去,整张脸都憋红了,像个猪头似的。“你你你——”于钟的舌头打结,任由他如何猜想,都没敢想他们将军竟然玩得这么野。勾搭了个有夫之妇,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战神的英名瞬间毁于一旦。“玩女人丧志啊!”于钟猛地一拍大腿,甚至考虑要把他打晕带走,成功的概率有多大。“我知道,不过我会想办法的,这事儿你插不上手,谁都不要说,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才告诉你的。这事儿就烂在你的肚子里!”“好,我肯定守口如瓶,若是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就让我家祖坟冒青烟,天打五雷轰,生出来的儿子没——”于钟热血上头,立刻举起手赌咒发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武鸣给挥手打断了。“行了,赶路要紧,你记得我交代的事情,我会尽快赶回去,一路顺风!”两人互相抱拳,都扬起马鞭,顺着相反的方向离开。很快就有一人骑着马跟上武鸣,他也穿着黑色披风,戴着铁面具,从身形和气息上来看,完全就是武鸣,但实际上内里已经换了。于钟只是冲他点头示意,很快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主要是武鸣告诉他的秘密,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完全把他震得脑子堵塞,思绪都停止转动了。“于将军,小心!”忽而旁边的人开口提醒一句。于钟立刻回神,警戒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危险。只是他感到头上一热,“吧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头顶上。“啾啾啾——”一阵鸟叫声传来,都能听出它的得意洋洋。“你这个鸟畜生,爷今日要弄死你,去喂狐狸!”于钟手指一翻,立刻就摸出一枚暗器,直接扔了过去。

“于将军,不可!”假扮武鸣的人急切地叫了一声,另一枚暗器已经飞出去,显然是想把于钟的暗器打偏。不过他毕竟不是武鸣本人,出手又比于钟慢,完全没追上。好在于钟并不是真的要杀这只鸟,只是吓唬了一下,那枚暗器几乎擦着小鸟的翅膀飞过,还带起一阵风,把追踪鸟吓得尖叫,翅膀扇动几次,差点从天上掉下来。好在它稳住了,拼命扇动翅膀,快速飞走了。“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下次直接把你的翅膀撕了!”于钟简直无能狂怒,他立刻伸手摸了一下头,果然沾了一手的鸟屎,气得更是七窍生烟。他毫不客气地将掌心蹭上了假扮武鸣的人身上,语气极差地道:“你排几?”“属下影十六。”影十六看着他把鸟屎擦在自己的披风上,眼皮开始疯狂抽搐,却敢怒不敢言。他只是个赝品武鸣,又不是真的武鸣,完全制不住于钟,只能默默承受。“十六,之前不都是十三来假扮的吗?”他问。“十三留在望京了。”影十六迟疑片刻,还是回道。于钟冷笑一声:“十三扮得更像,让他留在望京,把你这个第二像的送回北疆,这是觉得自家兄弟好糊弄呢?”他在疯狂发牢骚,影十六却不敢接话,生怕自己说多错多。“这就算了,你方才为什么帮助那鸟畜生,难道你盼着它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于钟的怨气颇大。影十六连忙摇头,他怎么敢。“这只追踪鸟,主子还有重用!杀不得。”为了表示重要性,他特地加了重音。于钟挑了挑眉,立刻勒住缰绳,满脸都是怀疑的表情:“你实话和我说,老大回去是不是还有其他事儿。追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需要影十三和追踪鸟,搞得这么全面,难道他和相好的谈情说爱,还要影十三给他当替身,那到底是谁的相好啊?”影十六一听这话,当场冷汗就下来了,他真是服了于钟这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这位将军还真是敏锐,平时的二愣子那都是装出来的,方便他扮猪吃老虎。“主子那位相好的,夫君比较厉害,主子和她幽会的时候,得声东击西,还要追踪鸟去给他报信才行。”影十六硬着头皮开始解释,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总之先圆上去再说。主子回京,的确有要事办,而且还想闹得天翻地覆,但是他们的大本营还是在北疆,如果于钟也留在望京,恐怕很难蒙混过关。这会儿影十六赶鸭子上架,最后这口黑锅只能扣在相好的头上了,希望夫人永远不知道这件事儿。“你说得是牛郎织女,还是在说他俩?这两人幽会,比北魏奸细渗透进北疆刺史府还难啊。”于钟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犀利吐槽道。影十六轻咳一声,变得镇定下来:“主子瞧中的女子不是一般人,幽会一次的确堪比鹊桥相会。”反正这弥天大谎都撒了,后面为了圆谎补充的小谎,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影十六已经不紧张了,甚至还有些破罐子破摔,债多不压身。“这女人好大的来头!”于钟皱着眉头,细细思索望京有哪个贵妇,符合这样的身份。程亭钰回到程府的时候,立刻回院子找人,却没看见温明蕴。“夫人呢?”“在训练场,小少爷一回来就心情不好。”小丫鬟回了一句。男人一听此话,立刻大步往训练场走,眉头紧皱。“程晏又不听话了?”他走到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程晏被人扒光了衣服,撅着腚去够衣裳,落到那副狼狈的田地,心情自然不会好,只是他听说温明蕴也去了训练场,便以为是程晏在找她麻烦。训练场上,程亭钰设想的暴躁画面并没有,两人很平静地坐在石桌两旁,右手都放在桌上,交握在一起,正在用力地扳手腕。实际上程晏灰头土脸地回来之后,心情是真的不好,他换洗之后,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之前被温明蕴当风筝甩的感觉,忽然想求虐一下。温明蕴一听他提出这种要求,欣然答应,整个人跃跃欲试。她就没见过自己求虐的,果然还是压力太大,跟现代某些人会去坐过山车释放压力,乃是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程晏承受能力一般,甩了几圈之后,就直接叫嚷着放他下来。温明蕴稍微又多甩了两圈之后,他趴在地上就吐了,等清理干净之后,又不服气地要和她单挑。她虽然力气大,但又没系统练过武,程晏的武艺虽然不像上过战场那般凶悍,可是最近他勤下苦功,天不亮就起来训练,若是真打起来,她还不一定稳赢。为此她才提出的扳手腕,程晏原本不情愿,这都不用比,他就知道必输,但是被温明蕴刺激几句之后,少年人还是难改冲动的本性,头脑一热就上桌了,当然只有被狠虐的结局。“哎,乖儿子,要我让让你吗?”温明蕴握着他的手,语气轻松地道。“不用,谁是你乖儿子!”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想要扳倒她。但显然是无用功,哪怕脸色都憋红了,两个人的手却岿然不动。“我比你大这么多,你年纪还小,掰不过我很正常。你叫声娘听听,我就让你赢。简单吧,就一个字。”温明蕴继续逗他。程晏的脸色更红了,直接从粉色变成了红色,还一直红到耳朵根,看着都快充血了。也不知是被她的戏谑给气得,还是单纯是太过用力。“啧,倔脾气是要吃亏的,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叫一声怎么了?”温明蕴咂嘴,她右手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似乎觉得无聊,左手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起茶来。一连倒了两杯茶,她将其中一杯推了过去。“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了,你看这动都不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打持久战。喝口茶慢慢来,要我给你讲讲愚公移山的故事吗?那愚公跟你挺像的……”她这副悠哉的态度,仿佛来开茶话会的,甚至还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程晏的全部力气都使出来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死死地瞪着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虽然他早就知道温明蕴力大无穷,但是当他掰手腕,才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温明蕴这力气像个无底洞一样,反正他在她面前,都不够看的。“算啦,不玩了。”她似乎觉得没意思,手腕轻轻一用力,就把他的手压到了桌面上,赢得比喝水还要轻松。“你这脸红得都快爆炸了,真怕你把自己给憋死。不过是掰手腕而已,虽然输给我这种久病缠身的弱女子,的确很丢脸,但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程家的混世魔王,其实是个柔弱的小鸡仔呢!”她提到“久病缠身”时,立刻掏出锦帕捂住唇,轻咳了两声,脸上立刻露出病容。这几乎已经形成了生理反应,都不用时间酝酿,就能瞬间变回病弱的人设。程晏:“……”我信你个鬼。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胜心完全被激了起来:“你得意什么,再来!我就不行,你是吃大力丸长大的,这力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从温明蕴那句“小鸡仔”说出来之后,他就坚决头铁不认输,手腕可以掰不过,但是他不承认。温明蕴勾了勾唇角,脸上闪过一丝坏笑。嘿,小子,就等你这句话呢!最近他比较乖,她都不好出手了,这会儿撞上来,正好也让她松快松快。两人的双手再次交握,温明蕴看了看他并不如何粗壮的手腕,不满地啧了一声:“你两只手吧,要不然这得掰到天黑去!”程晏张嘴想反驳,就见她嬉笑着道:“都到了这时候,你不会还没认清现实吧?”瞬间他就闭上了嘴,冷哼一声之后,另一只手也搭了上来,甚至整个上身都趴在石桌上,两条腿用力蹬地,这回他要使尽全身力气对抗。温明蕴看见他这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忍不住窃笑。这小伙子头脑还是如此简单,哪怕他全身的力量又如何,方才她抓着他甩起来,完全就像个玩具,非常轻松。“乖儿子,你开始了吗?”“你这一双手是长着玩儿的吧?怎么没力气呢?”“哎,阿晏呐,你这么柔弱的话,以后可怎么生活哟!”温明蕴故意调侃他,程晏使尽浑身解数,仍然没有丝毫动静,都快绝望了。“夫人,大爷来了。”红枫急声通传了一句,显然是程亭钰来得很突然。温明蕴正玩到兴头上,一听这话,瞬间就甩开了程晏的手。哪知道她由于太着急,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外加程晏原本就浑身使劲对抗,一旦她变了力的方向,少年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摔了个马屁蹲。“夫人,你——”程亭钰急匆匆地跑起来,他有一肚子关心的话想问,结果到了面前,发现摔在地上的是他儿子,而温明蕴则坐在石桌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品着。他诡异地停顿片刻,才继续问道:“没事儿吧?”只是这关怀的话,也不知道是对夫人说的,还是对儿子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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