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强大变种人在“猎物”身上留下的标记号,是可以让其他竞争者望而却步的。
雪豹想了想,不是那么放心,又伸着肉舌,在谢松原的下巴、下颌线,乃至脖颈上都舔舐了许久,直到谢松原那半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被他舔得覆满了水痕。
白袖平时吸草时,都是很温柔小心的。他知道自己的舌头上有倒刺,会把人类脆弱的肌肤刮破,所以每次都只用自己柔软细腻的舌尖轻轻去舔。
但今天大概是有所顾忌,为了更加保证谢松原的安全,他格外下了番力气,舔得犹有些重。
微从舌面上竖立起来的倒刺反复刮蹭在谢松原薄得像纸一样的肌肤上端,湿黏的豹舌带来了滚烫的热意,把他一整片皮肉都蹭得泛起红来,痒得涩痛。
谢松原觉得有些受不了似的,身体稍向后仰。
又不好意思告诉白袖自己被他弄得有点难受,只是侧着脖颈默默忍耐,一只手轻轻按在大猫的鼻梁上,笑着说:“干嘛呀,这么害怕我跑丢?”
白袖粉红的鼻头下方喷薄出一股湿润的气流,重重吹拂到谢松原的脸上,从舔舐的间隙间闷闷地说:“再忍一下。”
于是,就像是大猫给小猫梳毛一样,终于把谢松原给理顺了,连鬓角和耳朵后边的发丝都弄得水润润。
到了深夜,雨渐渐又变小了。地图上的视野里,那几道人影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在这样一个带着雾的雨夜,恐怕谁都很难在这样偌大的原始森林里找到正确方向——那些人应该也迷路了。
谢松原坐在白袖的背上,两人悄悄朝着反方向行进,没敢走太远,怕到时候找不到回去的路。
——雨林里面的地面太过潮湿,呆久了不睡服,也没法睡觉,还容易遇到虫子。
二人在周围兜兜转转,最后找到了一颗枝干强悍粗壮、看起来完全可以承载得了他们这一人一豹重量的大树,爬了上去。
他们铺上白袖提前从附近的芭蕉树上摘下来的大叶片,让身下尽可能变得柔软舒服。
再接着,谢松原又用手上的蛛丝织出一个厚实透气、侧边开口的椭圆形“睡袋”,最顶端的地方用粗粗的蛛绳挂在上方的一根树枝下边,用以固定,防止他们摔落下去。
最后,在睡袋外边装点上其他树上折来的树枝碎叶,当掩护体,掩映在一片葱葱的绿意里边,以免被敌人发现。
二人这才安心下来,躲进了睡袋里。
由于树上的空间也不大,一人一豹尝试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还是由白袖将谢松原抱在怀里,一块儿睡觉。
谢松原的体型之于他,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偶上边趴了个小人,雪豹一只兽就占据了蛛丝睡袋内至少百分之七十的空间。
他毛茸茸的两只后肢在睡袋里弯曲着蜷缩起来,像是个带着豹纹斑点的白花花大肉垫。硕大的爪子因为刚才在雨林雨后的草丛中跑过,掌边一圈儿雪白的绒毛都沾了泥。
谢松原卧在白袖的身上,整个人都躺在大猫软乎乎的肚子里,头顶刚好抵着雪豹的下巴,脱掉了鞋的双足踩在白袖的腹部下方。
他弯下,身拿干燥的叶片背面给猫猫擦去爪上的泥水。
很好玩,感觉跟整理自己家里的毛绒玩具似的。
白袖倒在这种时候不好意思起来,颇为拘谨地翘着自己尺寸巨大的雪豹脚掌,露出他肉乎乎的饱满肉垫。
整只豹害羞得指甲尖儿又忍不住缩进爪垫里,足有掸子般粗的大毛尾巴像通电似的,在空中不断甩晃。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瞪大了自己那对蓝宝石一样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谢松原,好似一只漂亮的猫猫在观察自己喜爱的事物。
等谢松原忙完,他才低声道:“早点睡吧。我们明天早上想办法回去。”
雨水冲刷掉了他们来时的痕迹,让二人沿路走过时留下的气味变得非常淡薄,叫那些人不容易找到他们。
但与此同时,也相当不利于他们行动——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热带丛林中,还是黑夜。
稍有不慎,他们就有可能落入其他变异生物的陷阱里。
所以两人还是决定先休息一晚,保持体力。
以他们所在的这颗树上为中心,谢松原提前在直径范围十米的树杈上织好了几圈细细的蛛丝。
这些蛛丝没有什么额外的作用,不仔细观察,也根本看不见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侦查敌情: